这边大臣们的心思活络起来,那边因为胤俄随军出征,胤禟在府里闲的发慌,终于还是开始折腾手里开府时分到的田庄和铺子,因为八旗贵族不能经商,胤禩提醒过他许多次,胤禟便蓄养了不少门人清客,将分府时得的银子买了庄子铺子,全部记在门人名下,一开始他还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但几次红利滚过,心也渐渐大了起来,终于还是放手开始做了。
等到胤禩得空与胤禟见面的时候,已经阻止不急了。这个弟弟的脾气胤禩很清楚,他心高气傲,爱憎分明,尤其倔强,认准了的事情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怕说得多了也会逼得他和自己生分了去。胤禟并不是小孩子,许多事情他自然有自己的主意,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无权过问太多。既然事已如此,胤禩只得再三强调做生意可以,但是不许接着生意的名头收受贿赂供奉,否则就别在叫他八哥。
胤禟瘪瘪嘴,心中不爽,但仍是点头应了。余下的,胤禩也只有由着他折腾去了。
转眼已入了夏,八贝勒府里的荷花开了,粉粉鸀鸀的一大片,煞是妖娆娇媚,只是那种下荷花的人却没能看见,一直到了荷花凋零,嫩鸀的莲蓬崭露头角,胤禩也一直忙于国子监的重修差事,至于胤禛那边,因为南巡的事情,几乎没什么来往了。
胤祥如今也虚岁十七了,因为要为他额娘敬敏皇贵妃守孝,所以迟迟未曾大婚,以满人的年龄来算,已经是很晚了,要知道胤禛十四岁便娶了那拉氏为嫡福晋。
即便是如此,胤祥的才干已经渐渐显露出来,几次办差都办得不错,尤其是这一年,康熙派了胤祥待天祭泰山,小小年纪已经作风沉稳内敛,随行官员交口陈赞。
这一年夏天,康熙南巡,随驾的有皇太子胤礽、皇四子胤禛与皇十三子胤祥。胤禩因为在京城督工国子监,没有随行。临行前胤禛几次使了人叫胤禩过府一聚,都被胤禩以公务繁忙挡了回去。
圣驾离京之后,胤禩才松了口气,他没有想好如何对待胤禛——是妥协退让的好,或是借着自己前世的经验,避过风头,再与老四争一争?
朝堂上的风向转变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也无能为力,如果是前世也许他还能沾沾自喜一把,如今他却知道那些看似向着他的折子都成了催命符,为了应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胤禩也有些心力憔悴,无暇顾及其他,胤禛的事情,还是先放放罢。
南巡的这一路,可以说是胤祥大出风头的一次行程。康熙这一路上心情不错,有一日在行宫召集大臣和皇子们一同研习书法。这位八岁登基的帝王本身便酷爱书法,因此不仅亲书大字对联当场展示,还命众人观赏胤禛与胤祥书写的对联。
胤禛为人严谨,一手好字下过苦工,自然浑然天成,而胤祥素来以这个四哥为尊,又有法海这个好老师督着,每日刻苦练习,一手书法也是神韵皆备。诸臣观之,皆欢跃钦服,虽然不乏阿谀奉承的成分,但两位皇子擅长书法却是不争的事实。
消息传回京里,胤禩只是淡淡一笑,心道:这样才对么,老四不就是应该同十三在一起,自己搅和在里面算个什么事儿?
只是远在行宫的另外一人,却是整个晚上都在想在京里留守的那人,书房桌上总是一大叠舀不出手的字。连做梦都梦见自己从那人身后环住他,手把手的教他写字的场景。
……
胤禩忙得脚不沾地儿,每日回府也晚,大多时候都宿在书房。这日他好不容易回来的早些,刚回到书房准备写折子,便有人在屋外敲门。
书房重地,寻常人是不能进来的,胤禩皱皱眉,也不知是谁如此不知进退:“谁?”
“爷,是妾身。”原来是毓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