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自己带着他们争了一辈子,最后输的轰轰烈烈;这一世重头再来,自然想要给他们带条活路出来。胤禩仰头将药一饮而尽,才摇头道:“你怎么就端端就只想到三哥四哥他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别人?再想想?”
胤禟苦着脸,凑得近了:“八哥,你别考较弟弟了,还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罢。”
胤禩抬手去敲敲胤禟的额头,就像幼时几人嬉戏时那样:“你怎就不猜猜,马齐是不是皇上的人?”
胤禟‘啊’了一声,一副脑子不大够用的摸样:“他推举了八哥你为储君,皇阿玛还敢信任他?就不怕他暗地里帮着咱造势?”
胤禩头疼抚额,不欲在继续这个话题,毕竟前一世这个时候,他也未能肯定马齐是‘帝党’还是‘八爷党’,于是想起了另一件事:“老九,我记得你手下有个叫安三的,可是原来明珠府上的管事?”
胤禟掀了掀茶盅的盖子,点点头道:“正是,这人早在明珠被罢黜时便投靠了弟弟,是个机灵的,现在被弟弟外放在江南做盐道生意。”
胤禩点头:“看来此人是个能手,足可独当一面。”
胤禟仍然有些不解:“八哥眼下提及此人是——?”
胤禩道:“你让这人带了盐米布匹器皿,去一趟西边。西北如今局势晦暗不明,我估摸着兴兵也就在这几年了,如今大阿哥被圈着,你猜皇上会着谁做大将军?”
胤禟有些犹豫的试探:“八哥你说的,莫非是十四?还是年羹尧?不对,年羹尧可是在四川,以老爷子的秉性,自然还是会派个阿哥坐镇。”
胤禩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来:“正是这样,只是如今国库空虚,一旦兴兵,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若是你有一队人走过西北那条线,同他们做过生意,知道他们交换铁器的数目,到时候真打起仗来,我们把握也大些。”
胤禟这回听懂了,却是沉下一张脸来:“八哥,你吩咐弟弟办的事,弟弟自然会去办,连问也不会问一句,只因为你是八哥。但这一次,弟弟只想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谁?真是为了朝廷?为十四?还是——为老四?”
胤禩这次没忽略胤禟那阴阳怪气的调子,抬头正要说话,便听见院子里高明唱到:“爷,皇上指的刘御医来了。”
胤禟似乎并不打算像往常那样留下来等御医诊脉,于是自顾自地站起来,对胤禩道:“既然皇阿玛遣了刘声芳来,想必是药到病除的。弟弟这就不叨扰八哥了休息了。”
胤禩还想说话,但眼下的确不是好时机,只得颔首:“也好。我这病着,也不留你了,免得过了病气。”说罢对着门外道:“高明,送九爷出门。”
胤禟走了几步,复又回头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也未说,转身出门而去。行至廉郡王府大门时,胤禟停下脚步,回头对着高明道:“你主子昨夜如何受得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