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锦程何时见过人眼却冒着兽光的情景,吓得僵楞在马上。
金锦铭却似早就料到会这样,他声音出奇地冷硬镇静,“胆敢冒犯者,杀无赦!”
“是!”
“是!”
“是!”
一声声应答声落下,一个护卫抽出手中宝剑,一剑刺中了那个试图将手伸向金锦程的汉子,那汉子惨叫一声,捂着伤口恨恨而不甘地后退。四溅的血花暂时喝退了那些荒民。
金锦铭大喝声,“快走!”
一行人便快马加鞭跑了起来,远远地将那些荒民甩在了后面。金锦程在马上回头望去,仍有些荒民不甘心地追上官道,可他们速度太快,很快将他们甩开了。
身后还有几队跑商,那些商人自动结成一伙,戒备地对着荒民,大有他们敢冲上来,他们就立刻杀了他们的样子,没一个如他般,竟会傻到停下来给东西。
城门楼上站有守城的差役,看见来人是正经跑商非逃难过来的荒民,就举起手,不大一会,城门只开了一条缝,官兵们的大刀先伸了出来,接过他们文书看后,这才放行。
金锦程大受打击,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是在帮那些人,他们却会恩将仇报。
直到了熊家,金锦程还是恹恹的,闷闷不乐。
唐寿打开自家大门见他这个样子楞了下,问道:“金二郎君,这是怎么了,这么一副受了打击的样子?”
金锦程蔫蔫地看他眼,没回答,指指身后的大哥道:“这是我大哥,金锦铭。”
唐寿一早就注意到金锦程身后那个气度更加沉稳从容的青年,他与金锦程长的有七分想象,不过不仔细看却完全看不出来。金锦程身上还是少年人没历经千帆的朝气蓬勃,对什么都热情不设防的纯粹,虽然出生世家,天生心脏多了几窍,却还远不够圆滑,天真扔会时不时冒出来。但金锦铭不同,他温文尔雅,举止彬彬有礼,不需要多余的动作就自有士家大族良好教养倾泻而出,纵然温和有礼,却下意识让人戒备。
唐寿打量金锦铭的同时,金锦铭也在打量他。
他见马下站着的双儿穿着一袭水蓝色长衫,身材修长隽瘦,容貌清丽,身上自成一种吸引人的气度。说话时不卑不亢,并不会因他的身份对他高看一眼,甚至就连初听到时,也只是惊讶了下他为何回来,而没有对他身份的高看。这种看他这种身份能如同平常人般的,可不该是个村野人家养出的双儿。这双儿果然如同他想的那般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