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蝉放下手巾,伸手做了个要钱的手势。
郭洵一愣。
李蝉眉毛一挑,“神咤司请人办案,不给报酬?”
郭洵嘴角抽了抽,无奈道:“你要多少?”
李蝉笑了笑,“买命钱,五十两。”
郭洵看了莲衣一眼,又看了看李蝉,迟疑道:“要不……四十?”
莲衣笑道:“郭都尉不必考虑我,佛门弟子降妖伏魔是本分。”
李蝉面无表情。
“五十就五十。”
郭洵解开腰囊数出五张十两的银票,嘴上嘀咕。倒不是心疼这些银子,就这件案子,李蝉要几百两也不算多的,但他身上就带了五十两,李蝉又是怎么知道的?
……
怀远坊赵家,赵氏木讷盯着缉妖吏把守的屋子,赵延清的死讯因为事涉妖魔,被神咤司拦着,还没有传出去。
赵氏已整日整夜未进食也没入睡,面色灰败,却坐得笔直,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在门外停歇,有人翻身下马,她听到声音,心脏怦怦跳起来,连忙起身一看,有一人走进来,是那位法师!
公道,一定要讨个公道……赵氏嘴唇颤抖,体内又涌出一股力气来,奔上去抱住莲衣的小腿,哑着嗓子哭道:“法师……法师……延清……死得惨呐……孤儿寡母……他这一去……我怎么活啊……你定要为我主持公道……那人,那妖人……”
“害令郎性命的那只妖怪,昨夜已经得诛。”
莲衣俯身去扶赵氏,正这时李蝉进来,赵氏身体一颤,眼里仍有憎恨之色,莲衣轻声道:“夫人不要再误会了,那妖魔就是他亲手斩杀的。”
赵氏一下呆住,李蝉走到她面前,往她手中塞了一角叠好的纸。
“逝者已逝,生者长安。”
说完这句话,李蝉顿了一会,转身离去。
赵氏愣了好一会,张了张嘴,无言跌坐在地,脸色苍白地低下头,看清手里的东西是叠成角的银票,约莫是二十两。
良久,她颤抖着呜咽起来,语无伦次。
一会儿念“延清”,一会儿念“恩公”。
到后来,只剩下重复的“对不起”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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