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导演也愣住了。她下意识的往陈墨消失的方向看了看,突然说道:“走,咱们也跟过去看看!”
“啊咧?”小助理有些懵逼的眨了眨眼睛,看着已经大步流星走到前面的女导演,只能抱着资料一路小跑着跟了过去。
当陈墨推开试镜间的大门,看到屋内的情形的时候,陈墨不得不承认他稍感意外。
空旷的房间大概有百十来平左右。屋内并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只在靠窗的地方摆了几个长条桌。四五个人坐在桌子后面,桌子上摆放着矿泉水、手机和几个白皮剧本,桌子前面还摆了张椅子。离着桌子稍远一点的角落里还有一架摄像机。
这架势……如果不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导演顶着一张王储盛的脸,旁边坐着的一个相貌尤其英俊的男人也是电影大屏幕上的熟面孔,陈墨还真不敢相信这是剧组试镜的场面——简直比那些坑财骗色的皮包公司还不敬业好吧?
留意到陈墨满脸状况外的表情,王储盛笑了笑,指着桌子前面的椅子说道:“你就是陈墨?坐吧。”
陈墨扬了扬眉,他先是唇角带笑的看了王储盛一眼,并没有按照王储盛的意思坐在椅子上,反而向后大退了几步,旋即转身,凭空做出大袖一挥的动作,行云流水般的跪坐在地上。
因为王储盛面前的桌子比较高的缘故,陈墨在跪坐之时特意选了比较后面的地方。这样的空间不但能让陈墨在跪坐的时候尽量平视各位考官,更叫众人清清楚楚的观看到陈墨的坐姿——那可是正正经经的跽坐,即臀部坐在脚跟儿上,上身挺直。这个夏商到秦汉魏晋时期在正式场合内唯一受到森严礼教认可的姿势,早在宋明时期高脚家具出现以后就被渐渐的遗忘了。时至如今,到了这个更加喧嚣而浮躁的现世,那就更没人钻研琢磨。至少在陈墨之前,王储盛还没看到谁能把跽坐的动作做的这么干净漂亮的。
更别说这样的动作经由陈墨做出来——虽然他现在还穿着校服,但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却仿佛是一个穿着深衣,经历骤变却手握兵权的世家公子。年轻、骄傲、野心勃勃。
看到这样的陈墨,王储盛不由得眼前一亮,原本有些松弛的坐姿立刻变得正式起来。他倾身向前,仔仔细细打量了陈墨好一会儿,这才问道:“你今年上高三吧?听你经纪人说你今天期末考试?考的怎么样?”
陈墨颔首:“尚可。”
王储盛就问道:“尚可是什么意思呢?是考的好,还是考的不好呢?”
陈墨又笑了笑,柔和清亮的眼眸看了王储盛一会儿,扬眉说道:“正常发挥。保证全学年第一没问题。”
大概是陈墨的回答太肯定了,言语间洋溢的意气风发就好像他回答的并不是考试成绩,而是又打了一场胜仗一般。王储盛颇有兴味的笑了笑,转头看了看坐在身边的人。只见那人也是微微颔首,目露赞叹之情。
王储盛开口冲陈墨说道:“你倒是很有自信。”
陈墨笑而不答。然眉宇间流露出的情绪,却充分表达了什么叫“合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