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未上，照例先上了茶水糕点。

众人还未尝一口新茶，只闻其味儿，便笑赞道：“不愧是天下第一的饕餮楼，果然大手笔。这是新年新出的雨前龙井吧？”

“这点心也是今年内造的新花样儿。过年的时候皇宫赐宴，我尝过一回。”

陈墨听在耳中，不禁越发佩服起饕餮楼的财大气粗。在此之前，他还是真没想到，仅仅是些餐前赠送的茶水糕点，饕餮楼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

当然，饕餮楼能做到如此低调内敛的zhuangbility，也是因为这个世界仍有皇权在世，君临天下之故。

如若不然，倘若是换了陈墨所在的那个世界，就算这些东西仍旧存在，起到的效果也不会如现在这么好。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不急不速，不紧不慢，从容之中带着一丝客气的韵味在里头。

陈墨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色绸衫的中年男子推门而入。

男子长得白白净净的，身材微胖，笑口常开。刚一进门，就拱着手一叠声儿的寒暄道：“哎呦喂，我说今儿早起外头的喜鹊怎么叽叽喳喳叫个没完。原来是贵客迎门。少爷小姐们今儿贵脚踏贱地儿，真是小的这饕餮楼蓬荜生辉呀。”

众人听了这话便笑，开口说道：“冯掌柜别说这些虚话来哄我们。真要是觉得我们是贵客，那你今儿就亲自下厨，给我们做几道好菜出来。也让我们尝尝饕餮楼的真正招牌。”

“一定，一定。”冯掌柜一边儿拱手一边儿笑道：“少爷小姐们来捧场，小的自然要亲自上灶才行。如此才不辜负少爷小姐们的盛情厚意……”

冯掌柜是个生意人，还是个专门伺候仕宦勋贵人家的生意人。说起话来自然是妙语连珠，舌灿生花。没几句话的工夫，就哄得众人纷纷展颜。他一个人八面玲珑的寒暄了所有人，既不让这个觉得冷落，又不会让那个觉得聒噪。

末了还不忘向陈墨拱了拱手，笑眯眯的奉承道：“……您演过的戏我都看过。不论是韩嫣，还是顾衡，都堪称是入木三分啊！尤其是您扮演的顾家少爷，还当真有几分王校长的风范——”

“王校长？”众人颇为惊异的面面相觑。陈墨不明就里，也满是疑惑的看着冯掌柜。

不太了解世情的陈墨尚没反应过来，坐在席上的其他同学已经满脸动容的说道：“冯掌柜口中的王院长，可是那位王阳明的后人，这一代心学的代表人物王玄？”

冯掌柜话一出口便自知“失言”。当着诸位明白人的面儿，只得笑道：“正是现如今心学院的副院长王玄。《时光日记》这部小说乃是他少年随意之作。只是没有想到会受到这么多人的欢迎罢了。”

冯掌柜的一句话就跟平静的水面里扔了一个深水炸弹一样，瞬间引起了包间内的哗然。别说是对世家历史如数家珍的其他同学，就算是对此一知半解的陈墨也听说过王阳明的大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