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思付了一阵。
“常言道,人若是无远虑,则必有近忧也,寡人眼下就有大忧,以苏子之才,定能为寡人解惑?”
苏秦虽明朝政,但实则乃纵横家,其最擅长的,是诸国纵横之道,这么些年来,他久历诸国,对诸国朝堂风气,君王臣子,也了解得最为透彻。
越国之难,齐国之忧,楚国之患,赵魏之敌,询问这样一个人,那一定是对了。
苏秦一副了然于胸,像是早有所料。
“哈哈,秦王之忧,外臣早已明晰,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解大王之忧,天下万事,并无难事,难是因为不透也,诸国风云,大王尚有不透之处。
三十几年前,外臣初出鬼谷,以为这国事便是国事,人事便是人事,二者泾渭分明,国事当以国事论之,人事当以人事论之,可蹉跎这三十载,如今方才明白,国事其实乃人事也。
若是一国君主强,则是君主之事,便是国事,若是臣子贵族强,那臣子贵族之事,便是国事,倘若都强,则两方牵扯之事,变为国事。
时,商鞅已逝,秦先王刚定朝政,国新政未立,旧政已去,于左右之计,外臣一腔大志,献上了连横之计,凭借此计,先王可定诸国之险。
秦国南至黔中,西到狄道,北到定阳,三面皆为地之至也,若要独霸,唯有东出,东出则恐诸国联合,唯有外臣之连横,方能破诸国之合纵。
本以为秦先王之韬略,定会采纳,但外臣却偏偏算错了人事,当时秦国之人事,乃秦先王与贵族互相牵扯也,贵族不容外士。
今有秦王说与齐王,东西联合,共制楚国,实乃良策也,我华夏之南,皆乃霸楚之地,若是再让其吞并越国,则东至大海,西到巴郡,不仅对秦不利,更是对齐不利也,此乃国事,有利于齐,齐国君臣善谋断,应采纳之才对。
可如今,未见齐国一兵一卒发往会稽,如此又不符国事之论,何也,大王没有做人事也,外臣之弟苏代,能不受人性,权衡利弊,因他并非齐人,而是一外臣也,可齐王何人,乃齐国之主也,这就又有不同,苏代只有国事,而齐王,却有人事。”
苏秦洋洋洒洒一番言论,看他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定然是有了破解良策。
不错,秦国争霸,就只有东出一条路可走,如此,便是一场你死我亡的争斗,诸国岂能不用合纵之策,共同御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