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一夜好眠,第二日一早,早早起床,正在用早膳,施世骅便来了。胤祉已从高全喜那儿听说,昨夜是施世骅帮忙沐浴,所以施世骅来时,便邀他一起用早膳。
施世骅用过了膳的,不过仍是依言坐下,胤祉吃着他就跟着看着,倒是看得挺津津有味的。
食不言寝不语,虽然胤祉一般很少遵循这样的规矩,不过,被人这样看着,倒是有些不自在的。不说些话,调节一下这样古怪的气氛,胤祉觉得,恐怕喝粥都难以消化的。
胤祉喝了口粥,干咳一声,道:“世骅兄,昨晚真是多谢了。”
施世骅笑道:“三阿哥和府中之人,还真是客气多礼。我以为,以咱们的交情,该是不必如此客气的吧。”
胤祉听着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不过仍是笑道:“世骅兄说的是,是胤祉太过多礼,反倒显得矫情了。”
施世骅道:“只要三阿哥不要这般客气,世骅便觉得很受宠若惊了。”
胤祉笑道:“世骅兄所说在理,胤祉大约要留在这里很长一阵子呢,是不该如此客气。世骅兄既然如此说了,胤祉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世骅兄,令堂昨日说,你对这处甚为熟悉,不如今日早膳过后,你带我四处转转。”
施世骅嘴角泛起温和的笑意,道:“世骅今日来,也正是此意。距此处三四百里,有一所开元寺,是一所前年古刹。此寺与别个不同,并不借名山之势,也并不隐蔽。虽然取自平地,但是却也自成气势。
这开元寺还有一点异于其他寺庙的地方在于,此寺是唐时玄宗为超度水陆战争中死去的将士的亡灵,而特别改名,沿海各地大都建造。不过说来倒也悲惨些,大凡发生过大规模战争之处,都是建有开元寺的。
咱们泉州这里,濒临南洋,所以开元寺的香火是极为旺盛的。家中有参军的,一般都是会在寺中祭拜,所以咱们这开元寺,香火极好。”
胤祉听着有趣,之前他倒是知道寺院普渡亡魂,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一种寺庙,专为普度水陆两军阵亡将士的。胤祉摸摸手腕上的檀香串珠,道:“那咱们今日就去这开元寺看看吧。”
胤祉用完了膳,拾掇一番。施世骅布置好马车,将胤祉抱了上去,自己随后也上了马车。高全喜与李德全同赶车的马夫坐在车辕上,后面一辆车放着胤祉的轮椅,以及一些进香预备要用之物。其他侍卫,骑马守在马车边上,随马车一路前行。
赶了半日的路程,几人才终于到了开元寺。这开元寺果然闹中取静,其坐落于鲤城西面,与凡世间只隔着一块象征性的紫云屏风。此举,倒是又显出了此处与尘世不同,但是却又不是完全将尘世隔绝于佛门之外,而且能够更多的与有心向善之人亲近。
如此,倒是更显出了与其他寺院的不同来了。胤祉一路上都是迷迷糊糊的,早上吃的太饱了,所以就有些犯困了。一路上气氛又有些古怪,所以便闭上眼睛装作假寐。
施世骅倒也不介意胤祉的躲避,会躲避说明还是懂一些的不是,所以该算是一件令人开心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