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登时大怒,这奄奄一息的物什,分明是在诅咒康熙。康熙近日身子不甚爽利,胤禩便送来了这等半死不活的东西,康熙怎能不怒。又听闻在京中时,胤禩找了个叫张明德的道士卜卦,竟言胤禩是个人上之人,其命贵不可言。
思及此,康熙更是恼怒。人上之人,贵不可言,出了今上,还有谁能当得起这几句话。这胤禩,其心可诛!
胤禛几人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胤禩瑟瑟的跪在地上,听康熙例数胤禩的罪状。什么“辛者库贱籍所出”“无兄无父”“自小便心高阴险”,更甚说出,“自此与胤禩父子之恩断绝”之言。
康熙之言,可谓字字诛心。胤祉冷眼旁观,胤禩已是被骂得面如土色。康熙此言一毕,胤禩撑不住,‘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胤祉离他最近,忙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皇阿玛息怒,千万保重自己的身子,胤禩已是知道错了的。”
胤祉此话一出,几个兄弟纷纷跪倒地上,为胤禩求情。大臣们左右看看,也都跪下求情。
康熙见状,更是愤怒,“尔等这般求情,莫不是与那胤禩怀着同样心思?”
康熙此言一出,众人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康熙见胤祉仍扶着胤禩,知道这个三儿子一向心软,只得叹口气道:“八阿哥胤禩,夺了郡王衔,遣送回京,软禁府内,不奉诏不得有人出入其府。”
又瞧了梁九功一眼,道:“没见三阿哥体弱,不堪重负么。梁九功,还不去接了八阿哥送下去叫太医诊治!”
梁九功忙领命,招了左右内侍,从胤祉手中接过胤禩,一左一右将人扶了下去。胤禛过去将胤祉扶起,立于两侧。
康熙叹口气,方恢复从容大气,道:“叫诸位爱卿受惊了,上酒,朕为爱卿们压惊方是正经。”
康熙此言一落,便有内侍端了酒坛上来,给众人满上。大臣们自不敢扫了康熙的兴,忙端起酒杯,君臣又恢复了和乐。
酒宴毕了,胤祉被康熙留下,其他人等俱都告退而去。胤禛不知康熙何意,不放心胤祉独自留下,因此在帐外等候胤祉。康熙听梁九功提起,便叫胤禛一同进帐。
两人跪下请安后,康熙方道:“老三,你倒是友爱兄弟,那与老八一向交好的老九老十都未说话,你倒是知道求情。”
胤祉垂首道:“儿臣只是担心皇阿玛气坏了身子,况老八也是知道错了的,皇阿玛一向舐犊情深,现在发怒,过后必定后悔的。我这为人子为人兄的,岂能不劝着些。”
“恩,”康熙点头道,“做的不错。友爱兄弟,倒是朕一直期盼着你们做到的。如今看来,倒是只有胤祉做到了,如此,朕心稍慰。老四,朕知你一向冷情,既与老三常在一处,便也学着些。若是连亲生兄弟都不爱,何敢言爱天下人?”
胤禛忙道:“儿子知道了,叩谢皇阿玛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