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警校的生活用一个词就可以概括:真踏马苦。
役所守人报名的是职业组,只需要训练六个月,看起来时长比隔壁非职业组的十三个月好了太多,但那到底也是警校培训,并不是跑圈或者其他什么简单的动作可以充实的。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拆弹、搏击、射击和急救等人们能想到的一切和警察有关或无关的事情。
里面甚至有一门“教你如何缝纫”的趣味选修。但因为要占用原本就不多的午休时间,大部分人都没选,但其中不包括役所守人,因为他根本不需要午休。
役所守人的精神疲劳完全是可过滤式的。役所清子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装了悬浊液的烧杯,疲劳就像是悬浊物。只要在役所守人的身体中留下一部分足够支持执行命令的意识,那句成年男人的肉身就可以在操场上挥汗如雨,而役所清子的主意识就可以待在宿舍里睡觉,等待疲惫和精神完全分离——
但她觉得她预想到的警校生活和现实生活有点出入。
她每天早上五点喝一瓶奶粉,等八点统一吃早饭时役所守人会三两口咽下所有东西,在日常伤胃以后冲回宿舍再喂一顿,接下来是四个小时的训练,等中午吃完饭又冲回来喂一顿,接着是晚训,晚训直到六点才结束,而一点到六点这一段时间役所清子注定要饿一会儿。
大概是在这样的日程开始一个星期后,鬼冢八藏在一次晚训之后叫住了役所守人。
“喂,役所!”鬼冢八藏扬声,“留一下。”
等役所守人小跑到他身后,鬼冢八藏正背对着他锁上器材室的门。
“你的女儿怎么样了?”他状似无意地询问,把钥匙塞进口袋里,转身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高上一点的小青年,“下午训练五个小时,不担心她饿吗?这个年纪的婴儿,我记得四个小时就要喂一次奶吧。”
“啊,这个。”役所清子的大部分意识瞬间传输到役所守人的脑海里,现在他的太阳穴有些突突的疼,回答的也很吃力:“这个……也是没办法的,我能把她带在身边,已经很满足了。”
他自认回答得毫无漏洞,但鬼冢八藏神色莫名地上下扫视他,把役所守人看得汗毛倒竖,想看看是不是身上有什么大块的污渍。
“算了,”最终还是鬼冢八藏先放过了他,挥一挥手作出驱赶的动作。“赶紧回去喂孩子吧。”
“是!”
——到这里为止,这些都还在她的预料之内。
意外是在第二天发生的。
事情发生在下午。役所守人在那边学习拆弹,被错综复杂的红线白线黄线蓝线绿线搞得头昏脑涨,连带着分出大半部分意识的役所清子都没什么精神,蔫哒哒地瘫在婴儿床上。
而就在差不多训练过去一半的时候,役所清子突然听见门锁咔哒一声,被打开了。
役所清子:……?
警校里,还会有小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