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以顾宁之聪慧,又怎愿意当了诸葛亮,守着个扶不起的阿斗将来把自己活活累死?
更可况胸无沟壑,以貌取人,只知玩乐的轻浮之徒,是他大忌。
通览史书自可知晓,有个听话的下属随时任凭调遣当然好,但若是主子,一时虽能得势,但以后,恐怕就是祸了。
群臣又都不是傻子,由着你一手遮天。
顾宁取下了壁上的弯刀。
“什么时候走?”我启开扇子,又慢慢一格格的合拢。
客房中挂刀,是威慑……还是……
“不用,再留一两日。”顾宁猛地抽刀,刃光映着朦胧暗室一闪,划过风锐寒气。
“为何?”我略略皱了皱眉
顾宁转腕抖刃,吐气斜斜一劈,动作微顿,随即提刃用手指摸了摸,微微挑了下眉。
未曾开刃?
果然是威慑,恐怕,还有警告。
只我二人被他儿子阻了这小小功夫,就遣了下人弄好,城府好深。
顾宁已经放下弯刀坐在几后,抬手翻了个杯子,蓄茶。
他轻轻抿了下,笑道:“图以后计。”
也就是说,先做好调研,好将来考虑怎么灭掉?
阳平君,我为你默哀。
我也笑笑,看了窗外抬着木桶热水过来的小厮,笑道:“那我不扰你了,你先休息。”
顾宁抬眼看我,笑意盈盈,“一起?”显然,他也听见声音了。
“别,我不愿做挡箭牌。”其实更怕我也忍不住。
这身体可正值年盛。
“唔……”顾宁淡笑,“总觉就这般放过你……”
“是是是,”拱手深深一礼,“小弟在此尽凭吩咐。”
“昌乐侯……”
略一怔,随即低头颓然,“好。”
得,又得卖苦力了。
开了门,侧身让了小厮进去,耳边……又听见顾宁低低笑声不停。
这只祸害!
其实顾宁果然想的太多了,骆玉人虽是有些“二”,但大事上只要有阳平君看着,还不至于出什么格。
洗沐完毕,谢过侍者,换了套干净衣衫出门,看着在幕士帮助下指挥宴场布置忙里忙外个不停的骆玉,我悄悄隐了后面。
一板子就将人毫不犹豫的打死,顾宁好无情啊。
不过……如此奢华之宴……
以阳平君之谋,恐怕还不只是为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