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笑,伸过手去,轻轻揉上了他眉心。
顾宁怔,舒了眉,转头看。
笑着低声道:“不在意。”而且这里毕竟是太守府,们人在屋檐下,又怎能不低头。
顾宁静了下,随即轻叹了声,在案几下握住了手。
他手握得紧,就像他决心般坚定不移。
“待闯出天地,定不会叫榕儿再受这些委屈。”
这回轮到怔住了。
看着他清亮幽静盼子,唇不禁就抿着笑了,那是从心里头溢上来,掩都掩不住甜。
“嗯。”
“先生。”
闻言抬头看去,正见不远处门口站着冷漠男子,执剑带甲,本是笔挺孤傲背对着微微俯了。
“张将军。”虽只当夜相逢面,但好歹同经了那般生死相搏,此刻再逢故人,心里不是不高兴。
顾宁扶着面露喜色站起来,将木拐教于手,见张贺上前两步,便笑道:“许久不见,常吉别来无恙?”
“顾先生,”张贺那张冰块般脸上神色略略纾缓,“多蒙成全,小将侥幸安好。”转向,“先生腿伤?”
“无碍,休养几日便好,”摆摆手,“劳将军挂念。”
张贺微点了下头,随即又淡淡扫了眼对面几位。
那几个刚还窃窃私语脸色微变,皆拱手打了个招呼,唤声“将军”后,寒蝉施礼,纷纷告退。
却不禁讶异了番,不想这位威严早已不止于辰阳军中,竟是连文士都不敢招惹了。
顾宁见了样子,微笑道:“常吉身虽兼中郎之职,似有些不合于人群。”
听了这话就不是惊讶,而是震惊了。
此时中郎将虽是中等军官职位,但却统属禁军编制,之间职位、品秩、权力差异亦有很大,有时全凭王上个意思决定,有可比肩于方镇守大将军者,亦有仅相于校尉小级,不足为道之人。
但于某方面来说,却可算是只奉君王之令。
本还以为他是太守手下这辰阳城守将,不想难道还是个中央领导?
这些可都是用性命步步拼杀得来身份地位,虽先前大概有这么个认识,此刻确认,不禁更加肃然起敬。
“李榕先前若有失礼之处,望将军莫怪。”想想先前在那庄子里布置时来回指使着他给干这干那做苦力活,真是狂妄有眼不识泰山。
怪不得没看见炸药前那般风轻云淡作态了。
耳边听了顾宁没忍住声笑,正想要拧他下怨他不早些说,这边张贺见了这副样子,却皱了眉头。
“先生何出此言?”周遭空气都好像瞬间重回数九寒冬,张贺冷冷道:“先生莫不也是以身份揣度势利之人?”
呐呐了下,被这话问了出来,总不能承认他说其实都对,自己就是个势利眼,就是因为知道了身份,才能体会出他王八之气了。
狠狠瞪了仍旧笑意不减顾宁眼,顾宁轻咳了声,向张贺笑道:“榕儿他向来无甚心机,想到什么说什么,常吉还是莫要计较。”
喂喂!这么说难道是白痴不成!
张贺闻言不置可否,只看起来那身寒气不再冒更厉害了,趁了此刻气氛中不再僵硬,立刻问道:“将军此来,可是太守忙完要见?”
对方点点头,后又道:“先生唤表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