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贺鹤儿道,“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第3章
“你紧张个啥啊?我没有怀疑你干坏事呀,瞧你那怂样,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西王母坦然说道。
尽管贺鹤儿觉得西王母说的并不算是好话,但又不算是坏话,只能赔笑道:“娘娘慧眼、慧眼。”
西王母喝了口茶,便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老狐狸为了让生而无心的同涂经历七情六欲的考验,就拿了哀伤之泪和你那充满贪婪、卑猥、无节操特质的心头血去给同涂——这个你也该知道了。”
贺鹤儿脑中回环着“贪婪、卑猥、无节操”这几个词,尽管万分不妥,但仍点了点头。
西王母又说:“因此,同涂下凡后心中易成虚妄,不可避免地心生三毒——贪嗔痴,而他再次飞升的时候,那三毒却遗落在人间,不仅如此,他的九尾也少了一条,应该是被有心人盗取了。“
“这么有心呀?”贺鹤儿讶然道,“那盗贼时间抓得很准呀。”
“就是如此。同涂没了一条尾,我去找他,他却很不配合,说什么‘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也没打算要回来。可是狐的法力都凝在尾部,又有同涂心中三毒加持,恐怕会生大乱。所以我想你去帮忙将那尾巴和三毒找回来。”
贺鹤儿听了,忙道:“我这点法力,连让我成仙都不行,还要找尾巴?被说是同涂的尾巴,就是同涂尾巴上的一根`毛都能把我甩死!而且失主都不在乎了,咱们外人操个啥的心呀?”
西王母道:“如果他只是不见了一个什么内`裤之类的东西我当然不操心,我怕的是他的法力与邪念会被奸人利用,生出个和同涂一样的妖魔,那就麻烦了!”
“跟同涂一样的妖魔?怎么可能……诶……”贺鹤儿突然似想到了什么,“跟同涂一样的妖魔……跟同涂一样的……妖……魔……”
贺鹤儿突然想起:老猫仙僧的梦中情人不就是长得跟同涂一样,但是媚`态十足、妖气茂盛吗?难道……难道老猫仙僧看上的那个就是盗取了同涂尾巴与三毒之人?那么……那么老猫仙僧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贺鹤儿又想:不过应该没那么巧吧?师父去的是青丘,青丘里的就是同涂本人呀!而且人海茫茫,下界又那么多的次元,每个次元都有那么多的狐妖,师父这都能碰上那只狐?这运气真是能买一百注一样号码的六`合彩了。
“不用想了!”西王母一拍案,说,“其实,我已经把同涂带来了!”
“什么?”贺鹤儿自认是个转数快的人了,可还是有点跟不上西王母的行`事速度,“慢着……你……您刚刚不是说他不介意那条尾巴的吗?那他来干什么?”
西王母道:“虽然同涂不介意少了一条尾巴,但是,他介意‘三毒’,他认为自己尚未完全参透,不然所用的邪念都应该自然而然的消失,而非为人所用,所以他要寻根究底,找出原因。”
贺鹤儿不禁深感压力:“娘娘的意思是要我和那个……那个同涂仙君一起去找尾巴吗?”
西王母便道:“是。无论你乐意也好,不乐意也好,事情就这么定了,不答应的话,我就让你立即轮回,轮回八辈子,我保管你每一生都很精彩。”
“我会跟同涂去找尾巴的。”贺鹤儿十分没骨气地答应了。
西王母闻言一笑,道:“好孩子!那么此事就拜托你了。”
这贺鹤儿到了馆子门外,便见一顶软轿在外等着,那软轿外白云袅绕,轻`盈美丽。想必在轿子里的就是同涂仙君了。看着这紧闭的轿门,贺鹤儿突然觉得有些紧张,心里怦怦的,心情就好像是踢轿门的新婚新郎一样。然而这轿门却不用踢,它自己就开了。
轿子里坐着的确实是同涂无误,在凡间历劫时,同涂尚且是人身,那已是容颜绝世,回归了仙胎,此刻更是光彩照人,头发就像是冥界渡鸦的羽毛,乌黑中散发着紫色的亮泽,他的脸就如同是用姑射山上之玉石一点点雕琢成的,不是精雕细琢出不了这样的精致的脸容,不是玉质纤巧结不成这样细腻白`皙的皮肤,只是他的一双凤眼却是十分精光逼人、不怒自威,因此这精美的容颜不显得他女气柔弱,反而让他更为高不可攀、难以接近,完全是一个男神应该有的样子。
贺鹤儿一下竟愣住了:他本在凡间对了同涂十年,本以为已经看惯了,怎知同涂成了仙胎后,那华贵气度狂升百倍,虽是同样的眉目,却竟是炫目非凡,令贺鹤儿不禁惊得下巴都跌下来。
狐族是出了名多美人的,而同涂又是狐族中的绝色,其明秀精致自然不同凡俗。贺鹤儿转念又想,如果那妖怪既得了同涂的皮相,又有妖狐的媚`术,那必然要倾倒众生、酿成大乱了,也怪不得王母这么重视。
远山闪烁着一点一点,荧荧的青黄火光,远看就像是暗夜中一千头野狼睁开了眼眸一般。杀气。
“那是什么?”同涂问。
“军营。”贺鹤儿答。
军营!
人间次元何其多,每几千年年就会孕育出一个新的世界,同时也会有世界碰上“末日”、然后消亡,现在这个世界却是最古老的一批。最古老的世界,也就是业力最大的世界。妖狐如果想要修炼邪术,没有比这个世界更好的选择了。
此世界中的此大陆正处于混战之中,亡灵多,孽气多,瘴气多,妖气多,自然是妖狐首选中的首选。
这营帐比其他的都宽敞,里面还陈设着案几和卧榻,想必是属于军营的首领的。在案几旁,有一名少年正在阅读卷宗。他看着大概十五六岁上下,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显得很单薄,瘦削的身体仅穿着一件青布衫,相比起布衫的粗糙,布衫掩盖不住的肌肤却是光滑如同上好的丝绸,双眼也如同宝石一般十分明丽,真是一个极标致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