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秀才年纪并不大,来这里教书,一开始也就是想攒些银钱,在这里备考,准备几年后再去重考功名。河口村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也没什么奸狡恶徒,周秀场最近的日子过的倒也惬意无比。一时间倒真生出来几分好好教导学生的意思。这桑峰就是其中一个他看好的学生,桑峰这小孩不算顶聪明,可却是极勤奋,每日功课完成的都格外用心。周秀才还记得,当时收上来的那些歪歪扭扭的字帖,在现在,也写的是端正清秀。
结果他却听学堂里的其他童子说桑峰对长辈不敬,本来他还不信,因为桑峰在学堂里是个颇知礼的孩子,他曾看过几个小童对其挑衅,都被忍了下来。可谁知这孩子竟真会对长辈如此失礼,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恐怕他还不会知道。
“先生。”桑峰低头道。
“这是你叔叔吧。”周秀才看了眼桑力手中的纸笔,再看向桑峰的眼神就格外的不善。长辈好心拿着东西过来,只希望子侄能有出息,结果这子侄竟然如此傲慢,视长辈而不见。这竟然是自己的学生!周秀才恨不得把桑峰拉回去,好好打上一顿戒尺,再将他逐出学堂。他不需要这般不懂孝道,不知敬长,不知礼义廉耻的学生。
桑峰不情愿的嗯了一声,“你给我进来!”周秀才大怒道。
桑力忙劝道:“先生莫气,说起来这不怪孩子,都怨我,都是我娶妻不嫌,让这孩子在我家吃了大苦。现在我只是想来看看这孩子,看他过的如何。”
他这话一说,周秀才就更加认定桑峰无理取闹,纵然这做叔叔的有几分不对,可那并不是他的本意,何况这叔叔现在又是这般为子侄考虑,这孩子简直太不孝。
桑峰这会恨的牙痒痒,却知道这会说什么也没用了,先生心中已经偏向他叔叔那边。低着头跟着周秀才进了屋,往地下一跪,再不吭声。
“伸出手来。”周秀才厉声道。
桑峰乖乖伸出两只手。
周秀才拿了戒尺在桑峰的手心打了足足五十下,将小孩的手心打的青肿一片,这打的可是一点都没留力。那戒尺打一下,手心便是一道青紫红痕,二十下就已经肿的老高,桑峰一开始还咬牙忍着,到了后来,手心已经肿胀的没了感觉,只觉得麻痹。结果无论这秀才怎么打,桑峰就是不向桑力说声软话,眼神也越发的愤恨。
见桑峰死不道歉,周秀才干脆就让他一直跪着,不令他起来。段杰在家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干脆把团团和千喜都放到邻居家里,自己去寻人去了。
问了几个下了学的小童,才知道,桑力今天来了学堂那边,因为桑峰对自己这个叔叔不敬,被先生带进去教训了。把段杰弄的气急反笑。这穷酸秀才真tm够多事的,毛事都不知,摆什么训人的架势,就这样的,还想考功名,一辈子落榜去吧。
“周先生,我家阿峰一直没回去,可是被留了堂。”段杰站在学堂门口喊了一声。
周秀才咳了一声,走了出来,板着脸道:“桑峰因为不敬尊长,被我留下来教导。”
段杰笑着看了他一眼,“敢问先生,我家阿峰今天做什么不敬尊长的事了。”
“他叔叔来看他,他却对他叔叔视而不见,前阵子听学堂里的童子说,他还对自己的叔叔口出恶言,我本来是不信的,可是桑峰已经自己认了。”周秀才对段杰的眼神感到十分的不舒服,那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