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一想也是,再说都来了,总不能不看看吧,就第二天跟着钱磊去了旧鼓楼大街,许乐一到这儿就惊呆了,这地方他上辈子经常来吃饭啊。他还专门往后退了退,瞧了瞧,就是这地儿。
现在这四合院还在鼓楼大街里面的一个拐道里,瞧着不咋好找。但是许乐知道,90年亚运会在北京举办,旧鼓楼大街会拓宽,如果没记错,到那时候,这院子可就离着主道不远了。于是,瞧着这看着破破烂烂的院子,许乐露出了从没有过的狼一般的眼神。
他要是有钱,真恨不得把这边的院子全都买下,那可是躺在钱上睡一辈子就行了。反正,该成功的,他上辈子已经成功过了,这辈子他的目标不就是做个米虫吗?
可他知道三十年后的事儿,一家人可不知道。老曹家所有人从一进来,眼睛里就充满了嫌弃了。那墙皮就脱落了,这儿漆也掉了色了,还有这地砖都碎成渣了,就算是在北京城,这房子也不能卖个七十万啊。老太太就一句话,“倒是这院儿能种点菜。”
等着回了家,一家包括杜小伟六口人,剔除曹远不懂事的,里面有三个投了放弃票。许乐眼见着这大笔的金钱马上要砸头上就扇着小翅膀飞走了,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就一直抻着没松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有些隐隐的心疼,趴在床上没精打采。曹飞洗了澡出来就瞧见他头发乱糟糟的那样,跟个小猪仔似得,心里忍不住就软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许乐旁边,翘腿上了床,揉着许乐的脑袋瓜说,“就这么喜欢啊。”
许乐都想喊,那可是大笔大笔的钱。但又没法解释,只能把脑袋调了个方向接着伤心,把后脑勺给曹飞了。说真的,两个人认识这也五六年了,许乐学习好,又懂事,可从来没这个样呢。曹飞一瞧就觉得挺新奇,直接一出溜钻进了被窝,去咯吱小孩。
许乐一身痒痒肉,曹飞那带着凉气的手一碰着他,他就受不了了,等着曹飞在上下点火,许乐就已经把自己软成一团,笑得喘不上气来了,只能间或的求饶,“不行了,飞飞,放手!”说着说着,就咳嗽了起来。
曹飞吓了一跳,低头去看许乐,然后就瞧见小孩绯红的脸,和因咳嗽显得水润润的眼睛。不可抑制的,他的心就咚咚咚的跳了起来,仿佛要蹦出来。半年前,因着许乐受伤而产生的念头,再一次冒了出来,十四岁的少年,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让他顿时口干舌燥。
外面的曹玉文显然看出了许乐今天的不高兴,一直担心呢。屋里闹起来的时候,黑妹就说了声,“你听。”他这才往两孩子住的屋子走了过去,听见许乐笑,他就松了口气,可又听见许乐咳嗽,担心又上来了,敲了敲门说,“飞飞,乐乐的身体还没好,教训的差不多就行了。”
许乐就是在那时候突然反击的,他一个挺身,就把曹飞给翻了开,自己坐在他身上,冲着他得意洋洋的说道,“哼,叫你欺负我,看乐大爷的千手观音!”说完,许乐的手对上了曹飞的咯吱窝和脖子。
曹飞被许乐的坐姿吓了一跳,心虚的不行,他连忙向下出溜了一下,一边伸手一绕,就捏着许乐的脖子,把人拽了下来,搂进了怀里。一边冲着外面喊,“叔,没事,我哄他睡觉呢。”
等着曹玉文拖拉着拖鞋走了,他才发现许乐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曹飞有些不得劲的说,“看什么啊,睡觉。”许乐眼睛就向下放了放,“飞飞,你长大了。”曹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压着许乐呢,他小兄弟什么反应,显然让人发现了。曹飞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气急败坏地冲着他说,“谁跟你似得,都十三了,连根毛都不长。正常发育,懂不懂?”
说完,曹飞就一裹被子,背过身自己睡了,许乐有些羡慕的看着五大三粗的曹飞,再看看自己跟小鸡仔似得,房子的烦躁就立刻跑到爪哇国去了,他上辈子条件那么差也长到一米七五啊,这辈子随便长长也得比原先高啊。可他使劲想,也没想出来,他上辈子是什么时候开始长个的。那时候,只顾糊口了。
曹飞尴尬了一夜,最终还是舍不得许乐不顺心,又跑去问了问钱磊许多四合院投资的事儿,拿回去给曹玉文分析这比他做生意还好呢,绝对只赚不赔的买卖。钱磊说得头头是道,曹玉文又四处打听了一下,再加上许乐实在喜欢,曹飞每天磨得人心烦,这房子终究还是落到了许乐头上了,为此,他付出了七十三万元的人民币。
这里面有金家赔给他的一部分钱,也有曹玉文在长春挣得钱里分给他的两股,总体来说,等着这钱付出去了,许乐彻底从财主成为赤贫。
中间几天,曹玉文带着一家人去天安门看了升国旗,又爬了长城,逛了故宫,颐和园,原本他们还准备定个馆子,在外面过大年夜。可老太太这辈子都觉得过年得在家过,黑妹和一帮孩子也觉得想家了,最终在大年二十九,一家人又开回了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