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眉看到此景,脖子瑟缩了一下,仿佛在害怕好险刚才寒虚划那一下的目标不是他的脖子。

寒猛地捂住唇咳嗽起来,有鲜血沿着指缝滑落,想来是刚才那一下动到了真气……他宁愿自己伤得更重,也一定要毁掉雪缎么?他明明知道,这是我最看重的东西……

“寒……我……”我走上前想解释,我疯狂地想解释,可是解释什么呢?明明就是我亲口告诉老头儿的不是吗?

垚却动作迅速地从缠斗中抽身,拦在了我的面前。焱和鑫则是迅速到了寒的身边,“师傅!”他的脸已经没有丝毫血色,手也没有力气地耷拉下去,鲜血仍旧顺着手指向下滴着,唇角溢出的血也沿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滴滴答答地落到胸前的衣襟上,渲出深红一片,也滴痛了我的心。而他的一只手,始终稳稳地抱着淼淼。

我看到他微微启唇,对焱和鑫说了句什么,可是却听不见他的声音,我头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读唇语……

挡在我面前的垚,他的表情更是让我心头一寒,这是毫不掩饰的鄙夷,这是看敌人时才会有的表情。

我苦笑,曾经被整个七绝教捧在手心里的我,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的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他们的敌人。曾经笑着对我说“晨晨,你能回来,真好”的淼,现在正虚弱的躺在寒的怀里,曾经温柔的告诉我可以给我全世界的人,现在看我的眼神只有空洞。曾经邪邪笑着跟我调侃说我一脸醋意的垚,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敌人。

他们要离开了。

原本围剿他们而设的埋伏,也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身带轻伤还能打的,却也在按兵不动迟迟没有上前,没有人敢上前拦住他们,尽管寒重伤,淼昏迷不醒,可是还是没有人轻举妄动,这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七绝教教主和五大堂主,今日能重伤两个,已经是非常好的战果了。

看着寒转身而去的虚弱背影,再低头看那碎了一地的雪缎,眼泪终于模糊了我的视线。

一滴,两滴,三滴,落在了地上。

“外面的公子,若是哭完了,就进屋来吧,我为你治疗。”仍旧是那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从竹屋里传来,“这可是你的心上人舍了一半的功力和鲜血为你换取的机会……”

我忽然有点怨恨起这个声音的主人来,若不是他的苛刻条件,寒也不会身受重伤。

我深吸一口气,收敛了眼泪和表情,向竹屋走去。

“坐。”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眼神甚至没有在我脸上多做停留。

我余光睨到了放在那边桌上的一瓷钵鲜红的液体,心里开始痛起来。

“你对每个来向你求医的人都会开出如此苛刻的条件吗?”我已经没有多余的情绪去发怒,无力的感觉充满了我的全身,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个黯然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