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竹刚来我身边的时候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小少年,小小年纪却十分伶俐,皇祖母看中了他少说多做又会看人眼色,就一直让全喜带着他,所以这几年他愈发能干起来,想来我若搬出宫去,他也能挑起总管的担子。
“嗯。宇儿起来……”
“哥哥!”
我的话还没说完,小家伙就掀了帘子进来,清脆地叫了我一声。
我笑着看他,因为今日要去城外的寺庙,嬷嬷将他打扮的十分庄重,配上宇儿粉粉的又一本正经的脸,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呵呵!宇儿今天怕是起的比哥哥还早。”不过他从小一直呆在宫里从来没出去过,忆雪常常给他讲些宫外的事他总是听的津津有味,所以这次有机会出宫,一向显得稳重的他也难免兴奋些。
“好了,过来用膳,等会儿给皇奶奶请了安咱们再出宫。”
“嗯!”
我靠着软垫坐着,看着宇儿掀开帘布向外打探,心里莫名酸涩。
马车外的嘈杂人声一丝不漏地传进来,我闭上眼睛就能描绘出熙熙攘攘的街道、来来往往的人群。记得那时十二三岁,正是坐不住的年纪,每天在宫里呆着甚是烦闷,便对君瑞威逼利诱硬是要出宫来。
出得宫来,只觉得天大地大热闹的很,似乎连太阳都耀眼一些,所以不顾君瑞的阻止甩掉跟着的人硬是在外游荡了一天,心里觉得若是天天能出宫来该是多好。
可是到了晚上,游人归家,倦鸟还巢,低垂的夜幕笼罩着形单影只的我,看着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我竟觉得天再大地再大也没有我容身之处。那时年少不知愁滋味,只觉得难以言说的委屈泪意萦绕心间,只想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好好哭一场。
事实上我也真的那么做了。正当我蹲在无人知晓的巷子里隐忍哭泣时,一个人找到了我。他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也不介意我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后来我哭累了竟直接在他怀里睡着了,睡梦中我一直拽着那人的袖子他也不挣脱,而是陪了我一整夜……
我一直记着他的好,所以即使后来他那般对我,我也依然叫他一声“二哥”。
“哥哥,我想吃那个!”
我回过神,宇儿正眼巴巴地看着我,一只小手顶起车帘指向外面。
“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