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只能……做这么多……你……保重……”
父皇的话断断续续,握着我的手却越来越紧,我的视线渐渐模糊,最后终于忍不住抽泣了一声,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使劲点头。
“远儿……”父皇深深地喘息一声,握着我的手突然用力,疼得我忍不住颤抖起来,“朕……对你……”
我看着父皇的眼睛,那双眼睛和二哥很像,深黑的瞳仁里暗流涌动,所有的思绪糅合在一起沉淀其中,变得复杂万分,让人永远都看不透。
瞳仁里的光渐渐暗淡,父皇无力地合上眼睛,紧握着我的手也慢慢放开,然后无力地跌到榻上。最后的话,父皇还是选择留在心里。
我在病榻前跪了一会儿,直到膝盖失去知觉才艰难地站起身。
父皇的样子显得十分安详,甚至还有几分解脱,我静静地看着这张脸,理智已经接受,情感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真的已经死了么?
母妃、皇祖母、连逸,现在是父皇,这些与我息息相关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似乎预示着我和死亡有着剪不断的联系。是不是因为正是死亡带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所以格外青睐我呢?那它又什么时候来接我,去那个真正属于死亡的世界?
即使不是你深爱的人,眼看着他失去呼吸,自己也会感到痛苦,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想到,若我到了那一天,一定走得远远的,不让宇儿看见。
“朱岩!”我高喊一声,守在门边的人动作迅速地进来。
“鸣丧钟,父皇……驾崩。”
君主逝,天下大丧。
左相当众宣读了父皇的最后一道圣旨。今传位于皇七子穆怀宇,临亲王穆怀远为摄政亲王,辅佐新帝。
听着长长的圣旨,我看向跪在最边上的二哥,虽早已心有准备,但依然满心仓惶。
40.番外三
第一次看见尚在襁褓里的穆怀远时,穆连珏感到非常厌恶,这种厌恶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