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缄默。
“所以阿折,我不在乎旁的,我不在乎祸世血脉,你若是想要,我不会不给你。为什么不能开口问我一声,为什么不能继续把前尘往事瞒着我瞒下去呢?”
少年望他的眼神和叶非折第一次看到楚佑时的模样重合起来,如出一辙的倔强执拗,执拗到偏执的地步。
为什么不能呢?
楚佑不奢求叶非折同等的倾心相待。
但莫非这些日子来他为叶非折所做的,所付出的,甚至当不得叶非折随口一句问,敷衍的一句隐瞒?
叶非折倒无比希望楚佑是原着中的男主了。
纵然前面艰难一点,好在往后一片风光,一片坦荡。
何曾需要这样低声下气过?
希望归希望,他说出的话,仍旧硬如钢铁:“你是在给我承诺?”
他玩味地咬重承诺这两个字,调子出拖出一种戏谑来:“可我不信任何人,更不信我的承诺。一定要相信一个,我只信我自己的手。”
少年人眼里最后一丝希冀的亮光破灭,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黯淡,里头放着偏执的阴暗。
也是。
像叶非折这种逢场作戏,两面三刀,说过的话里寻不出一个真字的人,怎会信其他人的真心,怎会信其他人的承诺?
楚佑敛眸,所有爱与恨都复归于虚无:
“是我自作多情,叨扰了。”
楚佑这一句话,像是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声惊堂木,终结了自雷劫以来,人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局面。
四方宗主沉声道:“我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他看向的是叶非折的方向。
千岁似乎很不放心把新任魔尊放到仙首面前任他宰割,还未出言相刺之时,就被叶非折拦住。
叶非折欣然同意:“好。”
他没想太多,亦没多少比兵戎相见你死我活的想法。
做了人家徒弟,借了人家威风,是该给人家一个交代。
其实山洞中石墙破碎,四面透风,已经寻不出一个可以单独谈谈的地方。
叶非折和四方宗主将就着寻出僻静一角,设下隔音阵法。
“为了楚佑将一切全认到自己身上,值得吗?”
叶非折愕然抬头。
一直牢牢盯着叶非折的四方宗主,没有错过叶非折眸光里的一丝愕然。
他知自己猜想不错,不咸不淡开口道:“当局者迷,祸世那小子阅历少,知道的隐秘也少,被你唬得一套一套的,也怪不得他。”
“却瞒不过我。”
“西迟与我说过,他反噬将近,即使过了这场雷劫,往后仍有千千万万场雷劫等着他,哪能次次都扛下来?你拿他完整的祸世血脉,却不取他的大乘修为。我稍微一猜,就能猜到你是想以自身修为,替他来承担反噬。”
姜还是老的辣,眼光还是四方宗主的毒。
叶非折服气。
到这个地步,再藏着掩着,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