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茂也没有纠正她的想法。
“师父看明天的日程表吗?”
“没什么要紧事都取消。”谢茂说。
徐宝妍心说,能够让您亲自过问的事情,哪一样是不要紧的?还是得从命:“是。”
“你爸爸身体还好?”谢茂问道。
徐宝妍脸上的笑容舒展开来:“很好。”
见谢茂拿着一个普及版的通讯器翻来翻去,徐宝妍有些怀疑,这个重新回来的师父是不是跟不上时代了,他不会用?有心上前指点吧,又怕师父恼羞成怒。
徐宝妍正想找个机会旁敲侧击地暗示一下,谢茂突然说:“苏苏来了没?叫她过来。”
徐宝妍很快就去隔壁把容苏苏带了过来,谢茂见面就噎了一下。
他过日子没数,身边人也通常驻颜有术,很容易就忘记了时间。原本想叫容苏苏打滚卖萌给宿贞挂个电话,哪晓得容苏苏进门一看,这都是个大姑娘了,还怎么打滚卖萌!
容苏苏打小就有记忆,对谢茂和衣飞石都有印象,进门见谢茂手里拿着通讯器,她稳稳地说:“宿女士已经在进关了。片刻就到。”
“你记得我。”谢茂并不惊讶。他见过六千年后的容苏苏,特质令人难忘。
容苏苏从小就老成持重,五岁之前还常常对身边人露出轻蔑之色,背上小书包念书之后,她就“泯然众人”了。人的天资不会随着年龄增长削减,她之所以显得不出格,是家教不允许她出格。
这小姑娘或许一辈子都没有娇憨痴萌之态,如今正是青葱少女时,分明穿着粉红纱裙,一身珠光宝气,也没有显出任何公主气质。相对年纪来说,她显得太沉稳也太寡淡了,任何人看见她,都不会生起类似娇花美质的感观——她永远都不会是锦上添花的那一朵花。
“你替我筑基。”容苏苏说。
“良才美玉,见猎心喜。”谢茂并不居功,他对容苏苏好,是因为六千年后的往事。
容苏苏上前正肃礼拜,端端正正地磕了头:“太师父。”
谢茂就忍不住笑了:“乖。”
正说话时,容苏苏揣在背后的通讯器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说:“这可不好。”
“怎么了?”徐宝妍关切地问。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鬼气翻墙而入。
门前护卫的修士立刻撑起防御阵法,只见一个半人高的身影呼啸而来,啪嗒跪在庭前。
正防御中的修士就忍不住笑了。入选殿前司的修士一半出身特事办,一半出身修真大学,和谢茂、衣飞石皆关系亲厚,与门下弟子更是相熟。来的也不是外人,是刘奕的傀儡小木。
小傀儡依然是当年模样,紧随而来的刘奕则彻底长大成人,身形翩翩如秋叶。
“先生!”刘奕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在正厅前屈膝施礼,刚沾地就拔腿起来,转身朝着偏厅冲了进去,“师父!”
他亲爹九爷这会儿也在衣飞石身边坐着,忍不住打招呼:“哎哟儿子!狗撵你呢?”
众人齐刷刷地抬头。
恰好看见谢茂跟着刘奕前后脚走了进来。
徐宝妍的目光落在九爷身上。九爷憋不住脸都青了,还能咋办?这时候赔罪道歉都跟故意挑衅似的,只能假装自己刚才啥也没说。
“小衣亲自走一趟。”谢茂已经听了容苏苏的“线报”,“路上说。”
宿贞入关时出了点岔子,事情闹得挺不小。这里人多口杂,谢茂掐住了刘奕未出口的话头——情势未明之前,不能在这儿说。
衣飞石与谢茂何等默契?一把拎起刘奕,三两步出门。
事情发生得极其突然,刘奕刚来就被拎走,谢茂与衣飞石双双离去。余下众人皆满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