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蝉家人少,一共三人,阿蝉父母和阿蝉在院子门口迎接众人,不过人很多,一个个也招待不过来,左右都是老街坊了,熟门熟路地找了地方放下礼物,开始自发地帮忙。新郎官被寨子里的老爷们围起来,严严实实地,连脸都看不见,毕竟是娶走了他们寨子的一枝花,不来好好聊聊可怎么行。
洛书看见了阿蝉,这个姑娘长得温婉,不同于韶斩的炽热明艳。远山眉,杏仁眼,皮肤像是过了水似的白嫩,看人的时候有几分羞涩,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像一朵不胜娇羞的莲。若说韶斩是一团火焰,那她就是一抔清泉。
洛书有点意外。
他以为能这样果断地与中原男子结婚,并且收拾出这样大阵势婚礼的女子,应当是一名利索甚至有些可爱的泼辣女子,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温柔的一个姑娘。
须知身为蛊师,常常要入深山采药,有蛇虫横行,有毒花毒草,还有周边的人心险恶。
不过洛书很快就调整了情绪,毕竟只是一面,不好对旁人的性子妄下定论。在子车筹恭喜完之后,洛书与子车痕送上了贺礼。
“谢谢洛师父。”阿蝉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其余三指收起,两指点在左胸腔心脏处一颔首,而后双指点在心口处,垂首微微弯腰,李砚夕在右掌按在自己左肩,而后收拢成拳。
动作与当初上山时言叔李叔对李砚夕行礼的动作几乎相同,唯有那最后一弯腰的动作要大上不少。
洛书这几日也知道了,这是见面行礼的动作,区别在于最后一弯腰的幅度大小,往往是晚辈向长辈,族人向族长,众人向觋与巫,向恩人所行。至于弯腰的幅度大小,在于向族中所做的贡献,贡献越大,幅度越小。
至于详细的贡献如何划分,洛书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行礼分为十五度,三十度,四十五度,六十度,九十度。洛书也不知道这些人在并未习武的情况下,是如何控制自己身体行礼幅度分毫不差的,只能暗暗敬佩。
阿蝉显然极为喜欢洛书的礼物,当场划破指尖,将血液滴在蛊壳上。苗疆没有什么新婚之日不能见血的习俗,若是受到极为喜爱的礼物,往往会当场使用来表达感谢,不过有些不方便的事物,例如阿筹送的草药,是例外的。
孵化蛊虫还需要一段时间,阿蝉将蛊卵放入怀中,又接过了子车痕的礼物,在与子车痕斗笠之后的眼睛撞上的刹那,她愣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子车家哥哥。”看来她是知道子车痕的事情的,那真是的子车筹极好的朋友了。
子车筹看着听完子车痕介绍之后心动的阿蝉,笑着打趣,“害羞了?还不给新郎官挂上?”
阿蝉脸颊绯红,瞪了子车筹一眼,向着被人群层层包裹的新郎官喊了一嗓子,声音清亮,“风郎,这个是清心丹,你佩上。”
说着将清心丹扔了过去,准头十足的好。
洛书一行人进了院子,四下看了看,开始四下分散。
这时候,几人便开始为今天的第二件事做准备了——找到李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