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扫了我一眼,没有认出我来,他担忧刘珩的伤势,不住地跟那少女道歉:“是我不小心,王妃莫要伤心……”
“王妃?”我的心一沉,茯苓想要冲过去,我伸手拦住了她。
于武陵认出了我,讶异道:“这不是昨天的崔公子吗,你怎么是个女的?”
我头脑一片空白,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放肆,这是燕王的正妃,你怎敢出言不敬!”穿着击鞠队服的另一位贵族公子出来给我解围,我瞧见他容貌的一刹那,又是吃了一惊。还道是哪位故友,竟是那天帮我驱走醉汉的公子,那个知道我名字的怪人。
“梁王,于武陵有眼无珠,唐突了王妃,还望见谅!”于武陵满脸慌乱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伏在地上紧紧握着刘珩手的女子,“你是王妃,那她是……”
“放肆!”梁王一声怒喝,于武陵知道言语造次,给我鞠了一躬便躲到一旁。
原来他就是刘珩的亲哥哥,梁王刘昶,难怪第一次见便觉得与刘珩有些肖似。
我耳中嗡嗡作响,头脑中思绪混乱,看到梁王开口对我说了些什么。
茯苓在一旁摇了摇我手臂,我回过神来,见梁王正一脸关切地看着我,他对我说:“珩儿只是一时失去了神识,太医说撞得并不严重。南宫尚仪方才在席中观赛,离得近些所以方便过来查验……”
原来她就是南宫尚仪,原来大家都在瞒着我。
今日击鞠的有几个皇子,驸马,还有大臣的儿子,他们的家眷全坐在正对着宝津楼的赛场前排。虽然我来的迟,提前给燕王妃留的位置却没有空下来,和公主王妃们交谈甚欢、现在冲进赛场,俯身查看刘珩伤势的女子,正是刘珩魂牵梦绕的宫廷女官南宫盈盈。
原来,南宫尚仪在外人面前,早就登堂入室,是燕王的人了,只有我还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攥着手中的九里香,呆站在原地。
“多谢兄长。”我不敢直视梁王的眼睛,他瞧我的目光像在看一只路边受伤的小猫,别人越是看我透着怜悯,我便越发觉得脚底发烫,站在此处都是错误,窘迫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飞龙院起风了,赛场上一片混乱,我有些无所适从,便抬头看宝津楼上的崔嵬,却见到父皇神情复杂地看着下面,那神态不似一个父亲担忧受伤的孩子,更确切地说,是一个君王在睥睨着一场骚乱,威风凛凛,岿然正色。
刘昶问我道:“不过去看看?”
不待我回答,却已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