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嵬摇摇头,又点点头,“烦扰倒也算不得,告诉三殿下一件事,一定替崔嵬保密。”
刘昶笑了笑,一脸不解地望着他,没想到有话直说的崔嵬也有见不得人的事。
“我家姨娘.亲生的胞妹,我想带她带南书房来玩……”
崔嵬慌忙堵住刘昶的嘴,见他意料之中的一脸震惊,小声解释道:“我家妹子命不好,生下来就体弱多病,夜里多梦难寐,常常要喝药才能入睡,偏又是个姨娘生的,我家姨娘是个最能生事的,平时就遭尽了人的白眼,她手中没理,我也帮她不得,别人不敢惹我,不好惹姨娘,净拿我妹子出气。好在我妹子心思单纯,活泼爱玩,没因这些人的欺侮自苦,她磨了我好一阵,要跟我到官学里来见识,这哪是可玩笑的,我便没应她。”
“别人倒还罢了,求你却难,崔家妹子当真可怜。”刘昶笑笑,他知道崔嵬藏不住事,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
崔嵬又道:“我家夫人有个嫡出的二妹妹,这月下旬就要生辰了,可气的就在这,夫人怕姨娘闹.事,想着法子把姨娘支开,可我大妹妹一个小孩子又有什么错,每次家中宴席,我父亲政务繁忙不过问这些事,夫人却故意冷落大妹妹。初时我年纪小不懂这些,现在想来,越发可气。”
“她若想来玩,又有什么难的。你让蚍蜉告病两天,让她扮作你的一个书童,带她出来散散心,每日同那些坏了心的丫鬟婆子呆在一起,本没有病,也要闷出病来。”
“白白.嫩嫩的女娃娃,扮成书童又能瞒过谁,让我……再想想。”崔嵬依然不放心。
“我娘也常常扮作男装,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若出了事,我替你瞒着便是了。”
自此以后,崔嵬常常和刘昶提起自家妹妹。
“绾儿记性不好,我前几日才同她说过的话,再提起时却忘得干干净净。明明没有发生过的事,只因梦里梦过,她却当成真的……”
“我听人说,是有这样的小孩子,因为心思太干净,前世的事便没有忘,做梦也好妄想也好,总之能记起来,我想我大妹妹常跟我说梦中发生的事都是真的,或许是有道理的……”
“这丫头今日被夫人在我父亲面前胡乱编排,还一派天真的去父亲那里玩闹,被我父亲一把推开了,夫人怎么那么坏……”
每当这个时候,刘昶就会安慰上他几句,“自古妇人心难测,你这个长兄,多护着一些她才好。”其实心中却想着蓉妃的处境,深知崔嵬的无可奈何,感同身受,心中难过。
后来,崔嵬不提起翠黛绾的时候,刘昶还会主动问起,“今日大妹妹被你家夫人欺负了没有?”
刘昶虽未与她谋面,却渐渐在心中挂念起来。
蓉妃手上常年挂着一串芙蓉石的手串,这个颜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蓉妃说过,人心难测,命理难说,惟愿能在一片泥淖之中,如同手上的那串芙蓉一样,心思干净,玲珑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