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见他又不大舒服了,念头一转,便道:“要不要我为您按几下?”
牧子翼想起昨晚在车里,叶卿揉按他肚子时那手劲儿,心下不由一抖,下意识想要拒绝,因那劲道确实不小,便是他……也有些受不住。
可是,想到叶卿手下那娴熟的动作,猜测他在医院里实习的时候可能常常做,便知那几下对他是有好处的,微顿片刻后,终是点了头,任由他在自己的大肚周围动作。
叶卿见他同意了,也不耽搁,双手放在他腹侧,寻摸着穴位重重按了下去。
牧子翼心里虽早有准备,这骤然按在肚子上的劲道,仍是让他吃痛不已,于是咬紧牙根,侧了头强自忍耐。
方才那一下只是开始,紧接着,一连串使他痛入骨髓的劲力接踵而至,为了不露出异样,他竭力屏住呼吸,不愿让自己的□□上半分,细细密密的汗珠也再次布满额头。
叶卿虽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牧子翼这种异常隐忍的性子,哪里是他轻飘飘几句话就能劝得动的。
好容易按完了,牧子翼躺在软椅上歇息片刻,缓过劲儿来以后,便扣上睡衣的扣子,兀自强撑着起身,扶着后腰慢慢挪回卧室。
整个过程,与叶卿之间一句话也无。
叶卿这边,只要孩子安好,他心里便安心。
面对牧子翼时,只能尽力在外物上保他周全,助他平安生下孩子,至于心理方面,他实在无能为力,这事儿归根究底本就是一场意外,他自己又只是个“过客”,靠得
太近不好,远了又关照不到,这中间的分寸他也很难拿捏。
再者,牧子翼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昨夜好容易软化一些,今天又回归了原样,甚至更加冷淡,叶卿先前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使了不少手段,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想再使手段了。
话又说回来,本就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也无所谓手段不手段的。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牧子翼已经不见了踪影。
叶卿站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回到四楼,悄悄将卧室的门打开一个缝隙,见牧子翼已经侧身躺在床上休息,绒被外面的手隔着被子轻轻护在隆起的肚子上,不知是在闭目养神,还是已经睡着了。
见此,叶卿便轻手轻脚关上了门,乘坐电梯去到一楼,一边给马风打了电话,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地点,取回新办下来的驾驶证,一边拿上钥匙,驾车离开了别墅。
侧身躺在床上的牧子翼其实并没有睡着,听见叶卿关门离开,他才睁开双眼,眸中流露出无尽的复杂之色。
他说不出自己这是怎么了,也并不是排斥叶卿,这几个月来,叶卿日日陪在他身边,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他也并非没有感觉。
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若非身世坎坷,如今恐怕还是个被父母呵护着的孩子,可是叶卿,肩上却担负着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