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没有银子,就算是有银子,你当皇帝的不知道西北每亩的产出是多少?把西北所有的产出都买过来,也不够所有西北守军之用。
那粮食都被守军买完了,老百姓吃什么?哪怕贾代化在西北民望再高,有这从百姓口内夺食的事儿一出,西北百姓一样会扎他的小人。
张阁老是真听不下去了:“圣人,西北之地土地贫瘠,一遇荒年就指着朝庭赈济。就算现在还有些余粮,也得备度春荒,西北守军想从百姓手里购粮,怕是筹措不足。”
柳阁老也道:“京中气候好些,西北此时已经入冬。西北大旱,北戎、西羌那里也一样大旱。他们说不定今年会南下犯边。此时让西北守军自行买粮,买不到的话,会酿成大祸。”
你可长点心吧,两年前西北军只是断了十日的粮,你就被天下人骂成昏君了,现在还敢把整个西北守军的粮都断了,一断还要断一年?
天下都给你倾了信不信?
就是首辅与次辅,也劝皇帝三思。皇帝气的从龙案后站起身来:“朕难道不知今年西北大旱?可是这天下不是只有一个西北,江南水患,四川地动,一样需要朝庭赈济。西北税银再不收上来,拿什么去赈?”
张阁老心里只能呵呵,从来只有富地赈贫地,没听说过要拿同样受灾的贫地来赈富庶之地的。
又被拉来旁边听的户部尚书心里则是另一番想法:此时逼 着贾代化用西北税银购西北守军粮草,看似是朝庭占了便宜,可若成了定例呢?
那年贾代化一本参得西北军二十多位将官同降一级之事,他还记着呢。到现在不就成了定例,西北军的将官升迁,只要有折子上来,兵部不是都得照批?
这话,自己说还是不说呢?户部尚书偷眼看了看暴怒的皇帝,发现他又在按着自己的眉心,知道是皇帝头风发作的前兆,想提醒的话便悄悄咽了回去:
前段时间有一个御史,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与皇帝唱了反调,结果皇帝头痛难忍不想听他叽歪,不顾不杀言官的成例,直接以损害龙体的理由把人给咔嚓了。
脖子上的脑袋砍下来再也长不回来,西北之地一年的税银也不多,皇帝自己都不在乎,身为臣子的操那么多心做什么。户部尚书为了龙体着想,果断的在心里劝下自己。
没有人再反驳皇帝的话,由西北守军用西北三州税银就地筹措军粮便明旨发了下去。旨意到了西北,贾代化与孟白还能稳得住,许进与宁州的守将却坐不住了。
寒心,真的寒心。皇帝不知道自己这些守边将士吃的是怎样的辛苦,还是不知道西北今年若没有贾代化推广的三们作物,百姓要十室九空?
坐不住怎么办,自是要约个时间到西北行营来求教于贾代化。贾代化表现的比他们还心寒:“想我父亲与太祖同打江山,太祖以国公为赏。可是等到圣人,一下子把我降为一等将军。”
“我身上的这个宁远伯,是圣人觉得我活不下来了才封的。没等我的伤全好,又把立逼着我来西北守边。身为臣子,我自是唯圣命是听,可是圣人却命乔南断我西北军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