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镇压千年,豁然释放的污浊。
“打不过就换成车轮战吗?”原棠抹去脸庞上的鲜红,她啐出空腔中作呕的淤血。
石莲中,土黄色的书页若隐若现,那是作为镇物的白泽图,这是最后一道封印了,白泽图一旦损毁,千年前堕落的神兽怨气将倾巢而出。
“今晚过后,世界就会改变,你们就是第一批祭品,家族谋划千年的愿望,终将在我这里达成。”秋露大笑,神色平静中带有无法掩饰的癫狂。
在长久的伪装中,她早分不清孰真孰假。
下雪了。
细小的雪点从漆黑的高空坠落,漫漫扬扬,无声无觉地混入怨气中,还未停留一秒,便化为乌有,极致的黑暗不允许纯白的停留。
“你不想要我师尊完整的白泽图了吗?”原棠在完整两个字上加重语音,“你应该知道,它现在不是完整的,完整的白泽图和不完整的白泽图力量的差距,就像薄道长和你一样。”
秋露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不悦,卑微的种群和羸弱的天赋是她一直以来的痛,从出生到如今,她爬到这个地步,依仗的不过是他人心情,像一条狗一样任人驱使,妖怪局里哪个不比她身份高贵。哪个妖怪不视她和她的族类为傻子。
但她很快又恢复理智,不怒反笑道:“薄道长家事渊博,天赋异禀,岂是我等山野小妖所能比拟的,而你,白泽唯一的徒弟,千年前谁不处处忍让你,奇珍异宝随你挑选,修习资源手到擒来,但是如今,你和他还不是在这里垂死挣扎,是生是死由我来定论。”
“你错了。”原棠摇头,“这不是你怨恨世界的理由,你只是在不甘,你只是为了自己的私欲。”
“你是白泽的徒弟,说话当然如此轻松,毕竟不是你受苦不是吗。”秋露嘲讽道。
“如果你觉得幼年期被扔进魔窟,要么被万魔吞噬,要么斩杀万魔,这轻松的话,我无话可说。”原棠面无表情,她的幼年,可与秋露口中的备受宠爱相差甚远,如果被扔进各种危险地带,不杀出血路就去死是宠爱的话,那白泽的宠爱可比银河还要宽广了。不靠谱师尊可没那个闲功夫蹲在她身边防止她死了,也就第一次有耐心吧,后面就再也没见过他人影了,不是在人间享乐子,就是在去人间享乐子的路上,她师叔都比坑货师尊靠谱一万倍,优点可能也就那张脸了。
“你在拖延时间?”秋露的智商突然上线,“薄言人呢?”
“怎么会?”原棠否认,“要是我拖延时间,也不会让你这么快反应过来。”
算算时间,也快到了,敌人太狡猾,不好忽悠,希望顺利吧,原棠想起在来的路上,薄言与她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