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这才发觉千山怀中抱的东西不是礼品,更不是什么稀罕物,而是一具森森白骨,登时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这位活祖宗又抽了什么风,怎么带这么晦气的东西登门。然而,人家是主子,他是奴才,他还真不好说什么,更不能说什么。否则不用这位活祖宗收拾他,他那爱屋及乌的主子--烈阳,会亲手扒了他的皮。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后脊发寒,僵笑着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再说至尊邪帝那边,在飞鹰的带路下,他整整追了星儿半个时辰,直追到一处断壁残桓的战场,这才停住了脚步。
那丫头身穿一身洗的早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衣裳,身段窈窕,眉清目秀,长长的头发扎了个马尾,看起来英姿飒爽,独独她眼中的阴狠,破坏了美感。她手持两把打造精巧的弯刀,防备的盯着至尊邪帝,心里又惧又怕,却不得不硬撑着。
瞧着她无意识吞咽口水的动作,飞鹰知道,这女人今夜死定了。他在空中盘旋了一阵,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索性飞到了几十米开外那倒了大半的破旧城墙上站稳,不厚道的看起了好戏。
只见至尊邪帝手中的长矛直直飞射向星儿面门,星儿本以为双刀在手,怎么着也能将那长矛的力道卸下,不料她还是轻敌了,她整个身子被其上蕴藏的强大力量冲击的节节后退。因着体内的暴力分子作祟,这位至尊邪帝一路追着那星儿打,打的她只能疲于招架,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说,孤的梅舞怎么死的?”双刀在这死丫头身上,尸骸却在云绽那死小子所住的院落里,他直觉女儿的死与他们脱不了关系。
这一天到底是来了,她东躲西藏了十年,还是被昔日的主子给找到了。他这一问,她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个哆嗦,弯刀“铛”的一声落在地上一把,她再回神想争取主动权已经来不及了,那锃亮的长矛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处,顷刻间就能要了她的小命。心中对死亡的恐惧还有做下那事的负罪感一时间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眼神飘忽,不知道该如何拿话搪塞眼前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做了多年君主,什么样奸滑的人没见过?眼前这小丫头想跟他耍心眼儿,真是鲁班门前耍大斧——不知死活。他抬手打出了一道黑色的灵流,“铛”的一声,她手上另一把弯刀也落了地。
星儿惊的整张脸都白了,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孤再问你一遍,梅舞怎么死的?”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只为弄清楚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他的女儿有半神的血统,武艺超群,修为也足矣自保,好端端的怎么说死就死了?否则以他现在弑杀的程度,这丫头的脑袋早搬家了。“你不用费心胡编滥造搪塞孤,孤杀了当年的那些护卫,从他们嘴里得到了许多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话一落,星儿的心彻底凉了。长矛刺进了娇嫩的肌肤里,一缕鲜红顺着雪白的脖颈流进了衣衫里,丝丝的疼痛很快拉回了她的神志。她眼睛一闭,整个人瘫软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枉孤对你云家信任有加,让你锦衣玉食的陪着孤的梅舞从小一起长大,你云家竟是这样回报孤的?”因为气愤、自责,他的手在颤抖,他又紧了紧那柄长矛,等着这悖主忘恩的丫头给个交代,“说是不说?”
伸头是死,缩头也是死!反正注定要死了,这星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这件事就如同午夜梦回的魔鬼,纠缠了她十年,让她夜不能寐,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时时刻刻盯着她。即便今天至尊邪帝不找上她,她早晚有一天也会被自己逼死,这就是背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