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年前的事情了,她还真就忘的差不多了。她讪讪的挪了挪位置,与女儿坐的更近些,看的崔先生那个无语,这女人啊,真是没良心呐!他事事为她着想,她也不知道说句好听的哄哄他。
拉了一把崔先生,阿雪凑近他们俩,告诉他们,“小心柳儿!”在鬼主惊愕的目光和崔先生欣慰的目光中,阿雪起身,无奈的道:“这次,怕是真的有来无回了,你们俩就凑合一下,一起过吧!”
知师莫若徒,崔先生那棵老铁树总算是开花儿了,他对母亲的小心呵护,刻意逢迎,她早看出来了。既然,早晚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师尊害羞,她就帮他一把。至少,她若有个好歹,母亲后半生不会寂寥。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呢?”鬼主的脸黑又了红,红又了黑,这小棉袄还真漏风。她这表情,看在崔先生眼眼里,登时就蒙圈儿了。这到底是动心没有?
阿雪无语,皇帝不急太监急,给崔先生递了个“您自求多福”的眼神,径自起身。“女儿得回去了,千山正在炼化人牲鼎,云雀又被抓回了灵山,他们几个留在那里女儿心里不踏实。”
崔先生叹了口气,他心里明镜儿似的,阿雪、千山和云雀那是这个团队的主心骨、最强战力。那几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自保没问题,遇到高手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挥手打发她赶紧去,眼睛却不看她,别过了头去。他舍不得,自己眼珠子似的宝贝着的徒弟,被人家如此奴役,他想想就火大,忍不住想宰了那两只小狐狸。别人敬畏他们,他还真没把他们放心上。
巫族根基深厚,没有云雀在其中牵制,鬼主那是一刻也不放心。这人牲鼎都出世了,后面的路危险可见一斑。
“不能多留几天吗?”鬼主起身挡住了女儿的路,抓着她的手臂祈求,她现在只是一个母亲,一个不想女儿去赴险的母亲。
看着她这样的眼神,阿雪心软了,她很想答应下来。可她不敢冒险,失去紫风的痛还清晰的留在那里,它时时刻刻提醒她要小心谨慎,不能再搭上任何人的性命。“您放心,有您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拼尽一切平安回来的。”
身体落入一个满是冷香的怀抱,感觉到来自亲人的爱和不舍,阿雪心中柔软一片,她甚至还和鬼主开玩笑,“您在这里等阿雪,阿雪给您拐个女婿回来。”
鬼主和崔先生忍俊不禁,瞧着她古灵精怪的娇俏模样,一个刮了她的鼻子嗔道:“姑娘家家的胡说什么呢!”脑子里不由出现了那帅的人神共愤的小山神的模样。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这话放在鬼主身上同样适用;一个一脸嫌弃,“勉勉强强还算配得上你!” 辛辛苦苦栽种的花儿,连盆都被人惦记上了,这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一想到阿雪有朝一日要离开鬼域嫁去山族,这两位老人家就心里犯酸。在这一点上他们和全天下的父母,没什么两样。
深知前路凶险,阿雪无差别的抱了抱他们,“母亲保重,师父保重!”这师尊变成了师父,又近了一分。听的崔先生心里熨帖,那个不舍,絮絮叨叨的转移话题,“人老了,看不得生离死别,赶紧滚,别让老夫轰你!”喧宾夺主,挥袖子赶人。鬼主想阻止,一想起女儿的元神还没全归位呢,默默的叹了口气,把伸了一半的胳膊收了回去。
“忍”字心头一把刀,待女儿元神归位,她非好好出出今天这口恶气不可。
临走前,阿雪又去酒仙前辈那里打劫了一通,收获不少,储物空间塞的满满当当的。那酒仙前辈拉着一张脸,赶苍蝇一般的赶她,“你来就没好事儿,老夫这里可空空如也了,您赶紧的吧!”
自知理亏,阿雪也没生气,心满意足的出了院门。跟着云雀他们几个相处久了,别的没长进,脸皮的厚度越来越可观了。若是以前被酒仙如此驱赶,她定会黑脸,说不定还拿她鬼域少主的身份压压他。现在跟遛弯似的就把事情给办了,走的那叫一个坦荡,看的酒仙一阵无语。他们鬼域的未来之主啊,修为一日千里,这孩子还是得扔出去历练历练才好。
才走出去百米远,阿雪远远的瞧见了一抹青色的身影,眯了眯眼睛飞身一跃落在了她身前,拦住了她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