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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西先生打了一个手势,示意雷诺兹太太泡一壶茶来。他和布里格斯先生刚刚品尝了他从马德拉群岛千里迢迢带来的葡萄酒。

“请都坐下来谈吧。何必都站着呢。” 达西先生招呼他们坐下了,他特意引导简爱坐在了他身侧,隔绝了布里格斯肆意打探的目光。

“恕我冒昧了,爱小姐。爱先生四年前寄往盖茨海德府的信件已经由里德太太回复过,她声称爱先生的侄女已经在……”

“已经在罗沃德慈善寄宿学校去世了。” 简爱打断了他的话,她意识到这位律师先生并不相信她的身份,她必须先占据话语权,否则一定会被带着走,“布里格斯先生,这位里德太太对她丈夫的外甥女并不仁慈,她很幸运地在慈善学校待了八年,在死神的镰刀下侥幸活了下来。自己登报找了一份在桑菲尔德庄园的家庭教师的工作。里德太太临死前忏悔了自己的一生,让佣人把爱先生寄给她的信交给了我。”

“桑菲尔德?” 布里格斯先生挑高了眉头,“可是这里是彭伯里庄园。爱小姐,这样的矛盾你作何解释?”他的语气颇为冷滞。

“桑菲尔德的罗切斯特先生才是我的雇主,我只是陪他收养的女孩,也就是我的学生,来彭伯里庄园做客。布里格西先生,我没有必要撒这样浅薄的谎言。”

达西先生补充道:“我能为此作证。盖茨海德府曾经的佣人李文夫妇现在在我的庄园做马车夫,也许您愿意见见他们。”

布里格斯先生眯起了眼睛,他在怀疑达西先生是否是骗子的合谋,又或者也是骗子的猎物。而那对李文夫妇,也未必是盖茨海德府的老人,也许也是骗子雇佣的人也未可知,毕竟爱先生的财富足以让人策划一场精妙的诈骗案。

简爱看出了他的怀疑,沉吟片刻,开口道:“我这里还有爱先生寄给里德太太的信件,可以作为物证。可是,您这样怀疑我,又如何自证自己的身份呢?”

布里格斯先生笑出了声:“我可没必要欺骗一个年轻姑娘!更何况是你来找我的!”

“我找的是我的叔叔,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任何关于我叔叔的下落,我又如何相信你——一个陌生人呢?我怎样能确定您确实是我叔叔手下的人呢?”简爱反问道。年轻姑娘才是最容易被骗的人,怎么看她的风险也更大呀!

“您可真是巧舌如簧啊,爱小姐。”

“您看,您已经称呼我为‘爱小姐’了。”简爱微微一笑。

达西先生看着他们的交锋,简爱很快就占据了上风,也不由地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眼前的简爱与他今日接触所熟悉的那个温和柔顺的家庭教师有着很大的反差,这倒让他想起了曾经罗切斯特先生对她的评语。

雷诺兹太太进来送茶了,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看着雷诺兹太太为简爱倒了一杯茶后,又退出了客厅,带上了门。简爱喝了一口茶,继续道:“布里格斯先生,我们不必这样争锋相对,我想您一定随身携带着叔叔的信件,与他寄过来的信上的笔迹一对便知了,对吗?”

她给了一个台阶。其实她清楚,这位布里格斯先生一定就是叔叔身边的人,他的名字她早就在原著里读到过,而面前这人的外貌穿着,明晃晃就是从热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