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么一恍神的功夫,她听到前面的声音传来,
“荀涓施主,明天便离开梵谛天吧。”
荀涓在后一怔,不敢置信地停住了脚步,“你是在赶我走?”
湛恩没有转身,甚至没有停下来,还是那般缓慢地绕着莲池走动。只有醇厚的声音传来,道是,
“施主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只需四十九日后将佛骨舍利归还即可。”
他顿了顿,又道,“施主并非一心向佛之人,何必留在此地……”
“那不是很明显吗?”荀涓打断了他。
她向前迈出一步,突然加快了脚步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僧人。同时说道,
“我喜欢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这话刚刚说出口,她明显感觉到被自己抱住的身躯霎时绷紧,耳畔传来一声极轻的忍痛的闷哼。
荀涓的心尖一抽,松开了手。正看到湛恩背后,被她刚才贴过的地方渗出一道暗色的红。
黄褐色的衲衣已是脏色,但依旧遮不住那血色的痕迹。
“你受伤了!”
她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想要看个清除,又唯恐碰到了他的伤处。只好去捉和尚的袖摆,隔着衲衣握住了他的手腕。语声焦急,
“你的伤在后背是吗?让我看看。”
被她扯住手腕的湛恩终于回身看向了她。
湛恩沉默着,脸色是荀涓从未见过的苍白。
触及她的视线,他闭了闭眼,自己解开了衲衣的系带。露出后背的伤痕。
那应是棍棒打出来的痕迹。从肩胛骨,一直蔓延到她看不见的腰部以下。条条血痕累在一起,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荀涓嗓音发哑,眼中模糊,“这些都是……因为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