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举着杯伏特加,嘴里唱着喀秋莎,沉醉在酒精带来的快乐里。
女孩子嫌弃地皱起眉,努了努嘴,弯腰抓起一把雪,利落地拍在大叔脸上。
这就像是一个发动火力的信号,瞬间,无数雪球从孩子们手里飞出,糊在大叔脸上。
在孩子们胜利的大笑声中,大叔晕乎乎地倒在雪地里,片刻后重新坐起来挠了挠头,看着清醒了不少。
注意到自己洒了的那杯酒,他举起拳头怒吼一声“乌拉”,而小朋友们嬉闹着一哄而散。
我感兴趣地看着他们的互动,觉得……嗯,这很俄罗斯。
吓唬跑孩子们,大叔站起身拍打着身上的雪沫,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我们这两个外来人。
高穗育江走过去,之后他们谈了什么我依旧听不懂。
不会俄语在俄罗斯简直就是寸步难行啊,这边英语的普及率似乎不高。
两人谈完后,胖大叔走到我面前,蹲下身朝我笑了笑。
虽然这人看着凶巴巴还酗酒,但笑起来很和蔼,浅栗色的眼珠看着十分温和,像干燥的、即将投入壁炉的柴禾。
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蹩脚英语对我说:“嘿,新来的小崽子,我是玛利亚福利院的院长,你可以叫我卡拉马。”
就这样,我留在了玛利亚福利院。
顺便一说,附近还有一家玛利亚济贫医院。
高穗育江给卡拉马留下银行卡和我的身份证件,屋子都没进就要离开。
我挨着院子里的水井沿坐下,语气平静地问她:“如果有机会能把我从你的记忆里擦除,你愿意吗?”
她猛地睁大眼睛,咬了一下嘴唇,半晌后语气艰涩道:“那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