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和另外一行人站在后方,众星拱月地簇拥着前方的青年。前方的青年则坐在椅上,面朝星海,低垂眉眼,手里拿着一束桃花。

他像是爱花之人,却被花而恼,因而有人撑伞,为他挡住飘零的花瓣。

那把伞是墨绿色,粉花坠落,便是残雪坠深湖,荡漾着无声的哀伤。

看见那熟悉的深蓝长袍,我几乎当场落下泪来。拨开枝叶,生怕是自己看错了,我连眼睛也不敢眨,屏住呼吸,只敢远望。只见他拿着花枝的手垂在身体一侧,一枚青玉戒修饰得他的手指雪白修长。

十年不见,我还是能立刻认出他来。此刻,心是如此敏锐,连花开之声,亦能听见。

挣扎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去见他。因为我知道,只是见这背影一次,即便再孤独十年,我也无法将他从心中剔去。更不要说听见他说话,看见他的眼睛。

只是,正打算松手便离去,他已开口道:“十年毫无音讯,回到天市城,也不打声招呼便走,可真是我的好徒儿。”

我心中一凛,赶紧走上去,跪在他身后:“徒儿万万不敢。见过师尊。”

胤泽道:“溯昭境况如何?”

“回师尊,溯昭已度过难关,目前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但仍有诸多要事急需治理。”

“那你今日回来,是为何故?”

“只是随哥哥前来游玩……”我想了想,小声道,“原以为您不在,所以方才也未做好向您请安的准备,请师尊责罚。”

胤泽哼了一声,道:“是专门挑我不在时,才特意赶来的罢。”

我赶紧磕了个头:“徒儿不敢。”

“算了,起来。”

我不敢违逆,立即站起身。接着,我俩之间出现了窘迫的沉默。

凌阴神君在他身后,似乎一直有话想说,见此间隙,定定地望着我说道:“洛薇啊洛薇,你现在怎么能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