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吃不上饭的那段时间,手头有点余粮余钱的人就难免会有奢侈一下的想法——比如偶尔下个馆子,比如几个人凑凑钱去打一点有点酒味的劣酒。
人似乎总是这样,有因为担心明天而拼命储存的人,就也会有不用担心生死问题就放松享受今天的人。
但不管是哪一种人,都证明了这座正在复苏的希望给他们带来了希望和安全感。
走着走着,阿缘惊奇的发现这里竟然有了集市——说是集市,其实就是街道的一角有了数个摊位。比不上辉夜城的商业街,东西也是杂七杂八的,有些一看就是人们趁着休息的时间自己弄得。有根上还带着土的草药,,也有手工编织的粗糙筐子。还有一个人面前绑了一只兔子,有好几个孩子围着那只兔子咽口水。
——好肥的兔子,这可是肉!
他们都好久没吃过肉了。
这里最规整的一家,是一个布店。
虽然也有成衣,但大部分都是一匹匹卷起来的布。
这并不奇怪。
这里的人大多都会针线活,就连男人也多少能做一点缝补的工作——毕竟衣服和用的被褥布袋难免有破掉的时候,人们又不可能因为破了一点就天天换新的。
成衣当然也有人买,但基本都是在大城市或者那些富裕的村庄。手头不算太紧的时候,人们才会愿意去买一些‘好看’的衣服。
像新城这样人们才刚不用担心吃喝的地方,布才是更受欢迎的。
比起好看不好看,他们更在意耐不耐用,能用多久。
“您可以看看这个。”一个穿的干干净净,脸上带着讨喜笑容的伙计正在给人介绍布料。尽管那是一个脸上带着病容,身上的衣服也带着很多补丁的女人,他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丝毫变化。
面对伙计的热情服务,女人明显有些不自在,但她还是认真的听着伙计的介绍,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布。
伙计还在说话:“这个颜色耐脏也结实,家里有人去工作的话穿这个最好不过了,不怕磨蹭也不怕刮到。”妇人明显有些心动,但很快又放了下来,鼓起勇气,局促的问伙计:“那个,有颜色更鲜艳一点的么,我、我想给女儿做一身新衣服。”这个脸上带着病气的女人,正是菖蒲那个常年卧病在床的母亲,大概是因为不用再担心女儿的未来,再加上最近吃的也好了许多,她现在也有力气自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