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被沉重的山体压迫得喘不过气,像是被眼前的刀疤刺破一个裂口,悲痛如同决堤的浪潮般奔涌出来,蔓延至大脑和四肢,浑身的每一寸骨头都被打断、被割裂,被碾得粉碎。
他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明亮的烛火照亮他唇角笑意,现在知道为什么不让你看么?
她脑中一片混乱,好像听不清他说话。
五指死死嵌进木桶边沿,指尖泛白,每一次吐纳都抽痛到难以承受。
他揉了揉她脸颊,目光幽幽落在她朱唇,吻我一下,好吗?
她略略反应过来,一双杏眸怔忡地望着他。
见喜,吻我。
冰凉的指腹缓缓扫过唇面,也像是悲凉的邀约。
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她,浑浑噩噩地往前,搂住他脖颈,俯首贴上他微凉的柔软。
熬红的眼眶终于在贴唇的那一刻,热流滚落。
他是观察细致入微的人,能够从她的亲吻里攫取到她所有真实的情感。
轻吻是温柔的辗转;勾绕是促狭的蛊惑;有时将牙关咬紧,将他挡在外面,那是不怀好意的逗弄,想要逼他一把,看他生气发狠;有时是舌根泛软没了力气的,是沉溺与沦陷的美好。
只是苦涩的,木讷的,翻涌起绵密的疼痛的吻,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滋味。
这是他想要看到的,可心口还是被她的眼泪砸得一点点钝痛起来。
她呼吸也乱了套,时而停滞,时而急促,最后实在忍受不了心疼,慢慢放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