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赵熠与梁寒对了个眼色,梁寒微不可察地颔首应下。
帝后离堂,凤安宫的哭声也逐渐凌乱无章,仿佛学堂没有了夫子看守,剩下一群顽皮的孩子,读书声都是断断续续的。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太后停灵这些日子以来,众人日日哭丧,刚开始的哭声都是撼天动地,可这阵势维持不了多久,谁都有力竭声哑的时候,偶尔浑水摸鱼也是人之常情。
梁寒走到贤妃身边,俯身低声道:娘娘乏了么?臣送娘娘回宫休息。
贤妃本想说不必,梁寒却已躬身作了个请的姿势,心想,将人晾在这里似乎不大好。
他的意思,想必也是陛下的意思。
心中一忖,想着这一哭也约莫到了时辰,于是按住双膝,缓缓起身。
底下人见状,立即取了大氅来为她披上。
方才见皇后晕倒,贤妃心中惊怕,原也想上去瞧看,可皇后身边前簇后拥,压根没个空闲的位置,连脸都没有瞧着。
出了凤安宫,宫道前后空空荡荡,檐下纱灯乱舞,寒风拍打着脸颊,宛如恶鬼呜呜咽咽。
贤妃放不下心,忍不住问梁寒:皇后出了何事,掌印可知晓?
梁寒缓缓走在她身后,面上不冷不热,说话也是淡淡的:皇后身娇体弱,想必是体力不支才晕厥过去,想来不会有大碍,娘娘不必担心。
贤妃嗯了声,轻轻叹口气,拢了拢衣襟,可还是挡不住冷风往骨子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