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眉头皱得极紧,开始还不可置信,而后想到梁寒送来那一幅字,登时怒目圆睁:公主便是梁寒的对食?
那幅字,难不成就是公主的笔迹?
陆鼎从前便知晓梁寒有个对食,可从未想过,那菜户娘子竟是公主!
陈庭梧一向偏执倨傲,直言快语,对梁寒向来没什么好脸色,见众人讶异,哼笑一声,冷言道:是啊,堂堂大晋公主,嫁给一个阉人做对食,简直伤风败俗,辱没先祖!这等不顾名节的丑闻若是传出去,我大晋颜面何存?
公主与宦官结为夫妇,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堂堂公主,怎可许配阉人!此事可还有转圜的余地?
怕不是受那梁寒挟势弄权,蛊惑威逼,如今公主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文官集团素来瞧不上宦官,尤其是东厂锦衣卫势力与日俱增之后,对于文官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多少酒后失言被定义为妖言惑众和大逆不道,一度引得草木皆兵,人人自危。
对于宦官找对食一事,言官更是嗤之以鼻,且不说宦官身份低贱,阿谀谄媚,单凭不能人道这一样,便能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堂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时之间聒噪得如同菜市口。
王青觑一眼赵熠,随后挽着拂尘正色,扯嗓高声道:肃静
赵熠面色微微泛青,肃然沉声说道:依众卿之意,拟封号为温凝公主,国丧期间不宜庆贺,册封大典延后举办,不得妄议。
随即起身,冷冷落下一句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留众人在朝堂面面相觑。
少顷,闲言碎语更如洪水般涌出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