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之前,她不是在舅父舅母的打骂中度过,就是在人牙子手底下苟且偷生,后来到了宫中两年也没人教她识字,还是后来在承恩寺的时候跟着寺里的姑子念佛经的时候学的。
有一回拿了跟树枝在泥地上勾画,勉强写了几个字,静怡师太路过的时候夸她聪明,还送了她一套简单的笔墨,可后来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越聪明的人字越丑,见喜顿时灰了心,才知原来静怡师太当时是这个意思。
慢慢地,练字的兴致就淡了,可她还是很珍惜这套笔墨,常常偷偷拿出小册子来欣赏自己写得好看的几个字。
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厂督的字也难看,她心里一下子舒服不少。
陆阁老都说厂督的字丑,是不是说明厂督也很聪明呢?
她舔了舔笔尖,在册子上认认真真写下梁寒二字,果不其然,但凡笔画多一点,在她手里就能占满整张纸。
可怜的小册子薄薄一层,眼看着就没几张了。
见喜心疼地把笔墨锁进匣子内,瞧了瞧时辰,略微收拾一番便往颐华殿去了。
怀安躬着腰随她进门,笑眯眯地问:夫人今日还跪吗?
见喜膝盖忽然隐隐作痛,弯下身揉了揉,脆生生地笑道:今儿就不跪了,我到暖阁坐一会,等厂督回来。
怀安瞧着她面色轻快,想来已找到些与厂督相处的门道来,心里暗暗吁了口气,道:督主晚归,夫人不若先用膳吧。
好提议。
见喜摸了摸肚子,菠萝吃多了早就滚圆滚圆的,快赶上小殿下的大脑袋了,不过有膳食她又岂会拒绝?想了想,还是装模作样道:厂督不回来用晚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