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深深相信,只要这座上之人一句话,他们李家会满门蒙羞,甚至从此消失。
梁寒沉吟半晌,未说话,只是打量她脸上的神情。
桑榆在心中长吁了口气,可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平复心绪,只能俯身跪下:臣女有罪。
一向洒脱的人能慌乱成这样,实在看得人心情愉悦。
久之,他终于歪着头含笑,问:让你留在宫外,随时做他的军师不好吗?为何又想进太医院?这于你父亲而言无疑是最危险的存在。
桑榆张了张口,强自镇定:是臣女自己想,天底下的医师,谁人不想进太医院?臣女也是俗人。
他垂眸,牵唇一笑道:咱家传你来,不是为了听这些。
桑榆咽了咽口水,手指绞紧衣袖,低声道:还因我兄长愚鲁,父亲恐衣钵无人继承,愧对先祖,所以才有了安排我进太医院的心思。
这是实话,也是缘由之一,但并不是梁寒想要的结果。
他手指轻叩着桌面,看似无意,每一声却都是击垮人心的一道惊雷。
嘴角笑意逐渐散去,眉目冷下来的时候,眼底的漠然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入人心。
你应该明白,在咱家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衙门里的刑罚任意一样搬上来,你这双手都再无治病救人的可能。
一字一句落入耳中,激起满身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