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他被她无情拆穿,面上顿时僵住,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僵硬。

才失神片刻,她已迅速起身趿鞋下床,忍着疼,好一通火急火燎地小跑,将殿内所有的灯烛一盏接一盏地吹灭。

她可没有抬手一挥便将满屋归于寂暗的好功力,事事都要靠自己来。

屋内暗了又暗,最后只剩下帷幔旁的灯架上还闪动着微弱的光。她垂头看看,只能瞧见寝衣内隐隐的雪色,暗暗松口气,然后放心将他拉扯到床上去。

心口在他身边砰砰狂跳,她有些不自在地解释:方才去灭烛火,跑得有些喘。

他静静躺在她身侧,嗤了声:腰不痛了?

这么快就能下地,恐怕伤得还不够重。

她赶忙道:痛呢,痛着呢!

被窝里四处摸索,终于捉到他的手,她小心翼翼地牵过来,绕着腰肢一圈,带到后背,厂督,揉揉。

一声软软的嘟囔,仿佛在他心口掐了一把。

她趁机抱住他,脑袋埋在他颈边,能感觉到身后那只手蜷缩一会,再慢慢打开,将冰凉的温度缓缓贴近。

刚刚上完药,这会身上火辣辣的,他掌心的凉意于她来说堪比久旱逢甘霖,舒服受用得紧。

她在心里紧张又窃喜,迟疑了一阵儿,去和他搭话:白日在衙门,我不是故意冲您的,您瞧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惩罚我了,您就别生我的气啦。

避重就轻,这是她惯常的本领。

他在幽弱的烛火光里眉头紧蹙,脸色早已经阴得滴水。

她料想他心里也不高兴,方才那句外人听得她的心都瑟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