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吓了一跳,她踮起脚望去,只见怀表的针已经不走了。更糟糕的是,怀表表盖上是一副女人的小像,已经在破碎的玻璃中摇摇欲坠。那画像上还写着一行很小的名字:安妮·费茨威廉·达西。
安妮呼吸一滞,抬头望去,只见达西的眼中犹如黑云翻滚,充斥着自责、无措和茫然。
安妮从他的手中拿过了怀表,没有受到一丝的反抗。她果断伸手,从头发上取下一个小夹子,把碎片玻璃一点一点挑了出来。看达西手抖的样子,恐怕不一会儿这小像就要掉出来了。如果落在了这肮脏的地面,再想妙手回春可就麻烦了。
“你做什么!快放下来!”回过神的达西冲安妮怒喝道。
“你干嘛凶她!她是在帮你!”伊丽莎白挡在了安妮的面前,瞪着眼前高大的绅士,一点都没有害怕,“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又不是她把你的怀表摔坏了!再说了,你不是很有钱吗?不过是摔坏了一个怀表而已……”
伊丽莎白被安妮拍了拍肩膀,这下终于看到了表上的小像,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讪讪地闭上了嘴。
达西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他该怎么说,自己是担心她的手指被碎玻璃划伤?刚才一时冲动,没有注意到她借用了一个小夹子,而非傻愣愣地用手指去拨动。
安妮把玻璃都挑了出来,小像也顺利地落入了她的手心。她把怀表放在了眼前,只见指针掉落,而连接指针的细小零件却还在走,松了一口气。
“这个表还有救,你看,这零件还在活动呢,也许只要把指针重新装上去就好了。达西,我们去找一家钟表修理店吧。”
达西接过了怀表,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正是刚才安妮送他的那个宝蓝色格纹,把怀表包在了手帕中。安妮举起了手中的小像,达西却说:“你先帮我保管吧,我实在是……”实在是不相信自己了。
“达西先生!”克卢布店长从店里跑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根断裂的牛皮绳。
安妮接过手来,这果然就是达西怀表上的绳子。
“加德纳先生,我记得你的邻居就是一个钟表铺?”克卢布先生向他使了一个颜色。
加德纳先生立刻点头:“是的,那是一个古老的钟表铺,从我搬来伦敦时,它就已经在那儿了。达西先生,如果您需要,我可以为您引荐那位钟表师傅。”
“他擅长修理吗?据我所知,制造和修理是两门学问。”安妮赶忙问道。
“当然,贵人们的表坏了常常会去买一块新的,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当然不会这么浪费。说句夸张的,伦敦坏了的表有一半都是他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