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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维接着道:“臣知道,当年之事,陛下耿耿于怀,陛下不信任他,陛下一直觉得他图谋不轨,陛下一直觉得他是乱臣贼子,所以这件事情经别人之口提出的时候,您深信不疑,因为他说的就是你心里所想的,于是便轻而易举地定了陆远之的罪,甚至容不得他解释,对不对?”

耳畔轰鸣,这些话说的江奕恼羞不已,良久,他艰难道:“是。”

确实,当苏至善说陆远之和南疆王勾结的时候,自己当即想的便是他果然这样,那是深信不疑的事情得到印证的感觉。

而后,便将他驱逐,因为自己很爱他,害怕朝中舆论以及自己内心对他的怨恨,会使自己在以后忍不住做出要他性命的想法。

那个时候甚至觉得将他流放,是自己的仁慈,而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臆想罢了,错在自己。

“当年陆远之似有预感,他消失不见之前,请我喝了顿酒,陛下知道,我们那时水火不容,他竟主动低下头,求我一定保皇上的江山,那时见他低声下气,我心里极其舒坦,便答应了。”

沈维僵着脸,缓缓道:“所以当年大家都说陆远之谋反,谋害皇上,我都不信。说来可笑,江奕,你说爱他,可你从来不信他。你甚至比不上我。”

此话一字一句戳在江奕的心坎上,刺得他千疮百孔,他低声道:“是,我……”

话未出,泪已落,其中意,不得说。

“哭吧,陛下久居高位,应该很久没有感受过这般痛彻心扉的感觉了吧!恭喜圣上,这一次终于没了牵绊,因为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一个都没了。”沈维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

十月初,皇帝原定前往北荒,不料边关传报,沈子和兵败,与白疏辞一同下落不明,辄阳城危矣,陛下只好暂缓去北荒的计划,守在京中。

同月,沈维率领士兵赶往边关,战火纷飞,逐月国此番来势汹汹,此战久不能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