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的好脾气没有持续多久,在克洛莉斯第三次拒绝下楼吃饭以后,他的脾气爆炸了。
“你的过敏已经好了。”德古拉如同一个影子一般飘到门口,目光森森。
克洛莉斯整个人缩在了杯子里,如同一只可怜的毛毛虫:“这不是过敏。”
她的嘴唇苍白,额上有汗,连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那你怎么了?”
“女孩子……的事。”克洛莉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可是德古拉压根没有听明白,他还以为是克洛莉斯故意不肯告诉他,于是甩一甩袖子:“不想说就算了。”
克洛莉斯:……
她实在无法跟一块木头交流。
克洛莉斯说了是女孩子的事,所以摩黛丝提很快就上来了,她穿了一件绿色的外套,如同极快晃过的森林。
摩黛丝提看到克洛莉斯难受的模样,十分关切,问:“你怎么了?”
“生理期。”
“生理期”这个概念从未在摩黛丝提的脑海中出现过,她出生没多久,浑身的血液便已经停止流动。
“生理期是什么?”
克洛莉斯决定给摩黛丝提上一节生理课,但是绝对不是现在,她现在没有精力解释生理期的概念。
“以后再说吧,我每个月都这样的,生理期之前肚子都会很疼。”
“那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吗?”
“找医生来,或者去告诉医生,我的生理期到了,医生知道怎么办的。”克洛莉斯攥紧了床单。
摩黛丝提忙去把克洛莉斯的话转述给德古拉,德古拉的目光虚盯着楼上,自言自语:“她不会是要跟医生联系吧?”
虽然德古拉怀疑克洛莉斯想要跟医生联系,但是他还是走到伊丽莎白花园所在的街道口,找了一个在门口徘徊的流浪儿,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坐着马车去找医生过来。
伊丽莎白花园的仆人都不能说话,有时候有要紧事的时候,街道口的流浪汉会派上大用场。
医生很快就来了,他给克洛莉斯诊治,开好了药,并且嘱咐克洛莉斯多喝热水。
当天,伊丽莎白花园的厨房里烧了好几大壶滚烫的水,克洛莉斯喝了热水,吃了药,面上痛苦的神情逐步变得安适,隔了一会儿,便睡着了,被她紧握的床单留下了一道皱巴巴的印子。
克洛莉斯这一觉睡得很沉,到了晚上也没有醒来。
这天晚上,一轮月亮如同白玉盘挂在天上,伊丽莎白花园被浓雾笼罩,但是没有遮盖满月,德古拉褪去了白日绅士的皮囊,变回了他最真的模样。
如果有仆人路过,就算不能言语,也一定因为德古拉的模样内心惊叫了数次,这是一副多么骇人的场面。
绅士的外表下,德古拉真实的模样比野兽还要可怖,他的皮肤皱巴巴的,如同蛇褪下来的皮,一节一节,他的头发也是苍白,月光照在他的皮肤上,冒着寒光,他张开嘴,两颗又尖又细的牙齿如同蝙蝠的獠牙,而德古拉整张面庞如同一只白色的蜥蜴,任谁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
站在德古拉旁边的摩黛丝提没有被他的模样吓到,她已经习惯了,如此骇人的模样,她已经看了二十年,对她而言,德古拉是救命恩人,她不会被他的真实模样所吓跑。
可是,这一次,她也感到害怕了。
“大人,你的皮肤……长出了绒毛。”摩黛丝提道。
正如摩黛丝提所言,凑近看,德古拉苍白的皮肤上长出了细细的绒毛,也是白色,跟他的皮肤颜色融合到了一块儿。
德古拉的声音比白日沉了很多,他已经活了几百年,语气早已经不再年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返祖的情况。”
他不应该长出绒毛的。这应该是一种病,可是没有医生能为他诊治,也没有任何药物能够治好他,这是诅咒,唯一能解开他诅咒的人在楼上睡着。
“等下一个血月之日就好了。”
等到了那一天,德古拉的诅咒就会解除,他就不同再顶着这副皮囊过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