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凯霆鼻子上插着氧气管，刚才李艳华进来的时候，他和她并没有说上什么话，一切都在不言中。

毕竟有些话，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

薛凯霆慢慢的抬起手，想要让李廷凯走近一些，后者懂了他的意思之后，快步走过去。

二人的手，在握住的那一刻，李廷凯只觉得才几个月不见，对方就已经瘦骨嶙峋，只剩下皮骨相贴了。

“爸！”

李廷凯叫的这声爸，确实晚了，他那颤抖的双唇，连叫了好几声，“对不起，爸爸，我……我……早该改口的。”

薛凯霆听到这声爸，已经很满足了，只是觉得造化弄人，早在几个月前，他还能笔直的站在他们的面前，而现在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要是他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的话，肯定会想着求生，早点治疗的。

可人生最不会有的事情，就是如果。

“没事，能现在听到你叫我一声爸爸，我也很高兴，你别哭了，不然我也想哭。”

李廷凯用手背把眼泪擦掉，可泪腺像是关不住一样，眼泪还是不停的涌出来，他抿着的双唇都在颤抖着。

“爸。”

他的手抬起来，为薛凯霆擦掉那无声的眼泪，还吸了吸鼻子，不想让自己那么不争气。

他是半跪在床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薛凯霆的手指，低头看着他的手背上，青紫一片，还有很多的针孔，每个针孔的旁边，都还有点点的淤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