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洞穴，跟书上描述的妖物巢穴倒是极为相似，书本诚不欺人。

被瘟妖掳走的人脸上看不出什么应有的恐惧，反像个普通的观光客，用一种审视和参观的目光看起这山洞的环境，冷霁月被施了妖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把眼珠歪向瘟妖的方向，平淡地问：“所以，你现在是要吃了我吗？”

瘟妖化成人的模样，同样一身白衣，但在他身上跟仙风道骨沾不到一点边，是死气沉沉的惨白。

“我见过你。”没等瘟妖回答，冷霁月突然说。

小时候的记忆虽然不甚清晰，但面前这抹令人不适的惨白却在他模糊的记忆中占了一席之地。

那日天空阴沉，入目如今日一般灰蒙蒙不见日光，他在村口的老槐树底下见过这人。

孩童的个子矮小，他记得他抬头看了眼，因为高度没能看清这个人的脸，但垂眸就能瞥见的惨白衣角令他本能不适。

陌生的白衣人朝他伸出手，他躲开，跑回了家。

冷霁月瞥过瘟妖的脸，模糊的记忆与现实重叠，露出微微惊愕的表情：“真的是你。”

师尊说得没错，这就是害了他整个村子的瘟妖，而他也会按师尊说的，亲手杀妖报仇。

瘟妖听他自说自话觉得有趣，他刚吸干了一个舞姬，倒也不急着享用美食，用他如预料中般沙哑的声音聊了起来：“小道士，我们见过？”

“见过。”冷霁月回答，“八年前，你杀了我全村。”

许是第一次听人用如此事不关己的语气说出血海深仇，饶是瘟妖也愣了愣，接着，像是回味何种佳肴般舔舐过嘴角：“八年前……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刚修炼成形，多亏了那个村子助我一臂之力，只是不知道竟还留了活口？”

冷霁月未接话，瘟妖便饶有兴趣地接着道：“那我们也算老熟人。所以，你要找我报仇吗？”

冷霁月看着他，仍没回答，反又问了一遍：“你要吃了我吗？”

瘟妖坐在他身侧，倾过身露出人类外表下妖物狰狞的本貌：“是啊，怕吗？要不要喊你师尊来救你？不过就算你师尊来了，我也能把他一并吃了，到时候我的修为……”

冷霁月毫不感兴趣，眼中甚至露出一丝求知的好奇，追问：“你都是怎么吃人的？”

被打断的瘟妖：“……？”

“我问你，”冷霁月手肘撑地，轻轻松松地自地面坐起，眼神始终黏在瘟妖由呆愣到诧异再到惊愕的脸上，偏过头，“你都是，怎么吃人的？”

……

肖明一开始还规规矩矩地站在尹乐身后，背着手，等云都飘在脚底下后心想管它什么礼义廉耻他什么时候有这种包袱了？管后面那堆小兔崽子怎么想呢，老子想抱就抱，遂伸手抱上前面人的腰。

因为对脚下世界的恐惧，没收住力道，一抱就抱得极紧，几乎是用勒的，差点没给尹乐勒吐出来。

“唔……”尹乐哼了声，放下手拍拍他恨不得把自己勒死的手背，“师父啊，你是想清理门户吧。”

肖明哼哼了两声松开些：“这么娇弱。”

尹乐嘴角动了动，而还未来得及展开笑容，神色倏地一变：“……不对劲。”

肖明闭着眼：“是挺不对劲的，这瘟妖也太能飞了吧还要多久才到啊我要死了……”

“你死不了。”尹乐加快御剑的速度，“但你的大徒弟回来还是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大徒弟就不好说了。”

肖明：“艹？？？他被瘟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