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乐双手插在口袋里，在肖明身前慢慢走着，听见这话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眼戏谑道：“谁说你是狮子了？最多是个狗狗。”

肖明迟疑一秒：“真狠啊。”

尹乐：“？”

“为了骂我不惜连自己也骂进去，狠还是你狠。”肖明一脸慨叹地摇了摇头，“狗哥哥。”

尹乐：“啧。”感觉被骂了，但又感觉到微妙的撒娇，怎么说呢，会还是你肖明会。

杨雨的父母在一次异种入侵时，为了保护他们兄妹三个而丧命，那个时候最外层的铜墙铁壁还没有现在这么牢固，坚不可摧的防护也是一次又一次的牺牲换来的。

而在这个世界，一个小孩子想养活自己和另外两个小孩，除了做些违法的事情，可能没有别的办法。

杨雨手脚敏捷，按肖明的理解就是个能徒手爬墙的跑酷高手，顺人钱财的动作之快也像个魔术师，往日，他养活自己和弟弟妹妹的方式就是偷窃，偷那些穿得光鲜亮丽的人的钱，或者物，转手就去地下市场销赃，因为这个被人追着满街打也不是没有过。

肖明当然不会继续偷窃，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大人，他有大人赚钱的办法。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尹乐抱着一丝看戏的心态问他。

肖明双手抱在脑后，懒洋洋地拖长音“嗯——”了会儿，瞥着尹乐，眼角流露出一抹邪念：“看你了，乐哥哥。”

刚刚还叫人家狗哥哥现在又甜甜地喊乐哥哥，尹乐警惕陡生：“做什么？”

“不偷不抢，又要来钱快，除了卖身就只能卖艺咯，我当然舍不得你卖身啦，那就卖艺吧。”肖明一个转身就靠在墙角，对着街口下巴微抬，“就这里吧，人流量大。”

尹乐沉默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你认真的？

肖明做作地噘了噘嘴：“哥哥，人家饿饿。”

尹乐身体松了松，活动着筋骨，深深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呢，小丑竟是他自己。

毕竟刚刚从别人家里行窃未果逃出来，还差点吃了两个枪子儿，两人都用高高的立领挡住了半张脸，肖明倚着墙像个观众一样围观，尹乐则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副扑克牌开始表演街头魔术，他始终微微低着头不发一言，只有灵活的指尖动作让人近在咫尺都寻不到一丝破绽。

遮挡住的半张脸，微垂的深色睫毛下偶然透出耐人寻味的眼神，俨然一位神秘的魔术师。

一套魔术表演完毕，尹乐后退半步，单手置于胸前谢幕，肖明第一个鼓掌叫好，顺便摘下自己的帽子朝向围观群众：“有钱的捧个钱场谢谢，魔术师小哥哥这么帅不支持一下吗？说不定小哥哥还会有返场表演哦”

无良老板肖小明，尹乐始终维持着高冷人设沉默地看着他，直到看得肖明有点发毛，他闷笑了声，缓缓走向肖明，抬起手，啪地打了个响指，灵活的手指转眼又划了个弧度绕至他耳后，再递到眼前时指间便拈了朵绽开的玫瑰。

他随手恶作剧般地将玫瑰别在肖明头发上，欣赏着说：“挺适合你的。”

肖明眼神往上瞟了好几次，满眼都写着：快拿开快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