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麒心中感觉无比畅快,他为人好大喜功,最是钟爱这等战胜之后,指点江山的滋味。
然张诚却被他夸赞得有些过意不去,忙接言道:“唉,张总监过誉啦。此战这般顺利,除了我宣府将士用命外,自然也少不得王总兵与陈副将的功劳。
若非是王总兵的大同兵马隔绝黄土岭南线通路,没有神机营陈副将犀利的火炮轰击,能否攻下黄土岭,实在难说呀。”
听张诚如此说话,王朴和符应崇脸上立时充满神光,他们都是一副意气风发之态,尤其王朴更是抬手掸了掸盔缨上的尘土。
符应崇大大咧咧的笑着说道:“那是,这臊鞑子久居苦寒之地,何曾见过真正的火器,今日咱便教教他们啥叫打炮。”
“哈哈哈……”
他说完便是一阵爽朗的笑声,王朴也在一旁朗声说道:“这鞑子也忒不经打,我大同儿郎都还没过瘾,咋就跑得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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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他说完后,众人又是一阵放浪的大笑。
张诚对于他们的吹嘘,丝毫不觉意外,相处日久,对于他们的为人早就心知肚明。
而且也难怪众人是这般开心,他们这一路攻打黄土岭,可谓是太过顺利,虽担任主攻之责的宣府军也有不小伤亡,然大多都并不致命。
反观清军一方,只守御黄土岭的鞑子就死伤千余人之多,此外,还有汉军、朝鲜军两三千人,更是生俘了一名朝鲜国将官。
这人名唤林庆业,据他自己报说在朝鲜国中官居平安道兵马节度使。
此番,原是奉了朝鲜国王之命,为鞑子送来粮草,可是到了之后,却被押来锦州前线,更声言其本人并非自愿前来与大明为敌,完全是被鞑贼强迫驱使。
而且这林庆业,更提出要面见大明坐镇辽东指挥此战的最高大臣,说有关于鞑贼的重要军情相告,只是对下面军将不信任,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说。
这时,张诚就想起此人,他在原本的世界中,似乎有过一段记忆,好像这个时候的朝鲜并未对鞑贼死心塌地。
其内部也是分成亲明、亲清两派,在互相倾轧争斗不止,但即使亲清一派,其实也是为了夺权而已。
因为,直到大明亡国二百多年后,朝鲜国内仍然以大明崇祯年号在记录时间,书写史书,足见其对大明的忠诚。
因此,当他听到关于林庆业被俘之事的消息,便对此人格外上心,只不过,张若麒、张斗、王朴、符应崇等人,似乎都对此一副漠不关心之态。
张诚无法,也只能耐下性子陪着他们在这里吹起了牛皮,众人又谈论了一会,便有张诚亲兵来报,中军已经移到小凌河西岸。
众人便移步前往,路上自然又是一番笑谈渴饮匈奴血,壮士饥餐胡虏肉。
…………
“大帅,那林庆业声言,他只与我大军官职最高的人说,不可使旁人听闻,但有一人在场,便不与咱们说那事。”张成芳回道。
此刻,张成芳已然正式充任张诚身边的中军官一职,而林庆业因为军职很高,且有自言有重要军情相告,便是由张成芳率领中军亲卫专司看押。
张诚转头看向了张若麒,此刻,众人中自然是以张若麒这个总监军为官职最高之人,可张若麒还未曾表态,符应崇就坐不住了。
只听他仍旧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态,嚷嚷道:“这高丽贼人是何意思?难道被我等捉了来,凡事还要听凭他的安排不成!”
符应崇此言一出,中军帐内众人立时纷纷议论起来。
别看朝鲜对大明忠心耿耿,然在大明朝廷内部,却仍旧瞧不起朝鲜国王和朝中诸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