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寻了个江湖骗子,说是法师大人,村中疫病久久不好乃是有神明降罪,要做法事清晦除污,事后二人将钱财均分。

法师本想着只用装模作样的做些仪式便能拿到钱,没想到村民们居然将保枝子绑了去。

“若要说污秽,那一定是这小瞎子身上的,自她母亲一脉传下来的秽物。”

法师本只是个半路出家的江湖骗子,哪见过要拿人命填的篓子。他见保枝子生得楚楚可怜,又双目失明,如今被暴怒的村民们用麻绳困住,勒得脖子和手臂上全是红痕。立刻心生不忍,于是又编了一套新的说辞。

“这女孩哪是什么污秽?她生来目不能视,是因为其身体太过圣洁,无法直视人间的浊气罢了。”他说完,还低头说了句慈悲的话,不去看村民的表情。

法师的好意是浮于表面的,如水中的光斑一般虚假的东西。他只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心中的恻隐之心与被人盛赞的虚荣心作怪,他本来只想阻止村民迫害保枝子的性命,却在愚民的赞美中洋洋自得起来,说了不得了的话。

“这孩子呀,我是说保枝子小姐,是神仙寻来的圣女,你们看,她未曾患病啊!”他说,“据我所知,她母亲也十分健康吧?这就是证据。”

他脸颊泛红,虽然并不是特别圆润饱满,但和饥肠辘辘又染病的村民比起来,法师像是彤红的果实,见他那张富态的脸如此笃定,村民们一时间除了相信,竟想不到别的选择。

“节子不是帮过我们很多吗?保枝子这孩子,一定和她母亲一样。”

“所以说,保枝子是圣女咯?”

“法师大人,有保枝子在我儿子的病情就会好转吗?”

面对众人的诘问,法师抹了额头上凝出的汗水,以一种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自信说道:“会的,会的,有保枝子小姐在,一切都会好转的。”

在这场虚荣挑着愚笨团团转的闹剧中,唯有置于漩涡中央的保枝子,和所有人抱着不同的想法。

——这是赎罪的机会。

——正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我和母亲一样,是生下来就要赎罪的,所以我要抓住这次机会才行。】

“……”

我放下稿纸,我对保枝子的着墨似乎太少了,作为女主角,她身上几乎没什么我能描述的东西,形象太过空洞,本就是短篇小说,要是不能将女主角的形象树立起来岂不是跑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