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离开,到谁也不认识我的街头时,我的心中得到另一种近乎于解放的快感。

在人人都认识我的地方,我就不得不担心人人都将我遗忘——我知道这不是他们的错,但我一想到上一秒可能还在餐桌上同你闲聊谈笑的人,下一秒就陌生的问你是谁,我就双手冰凉。

人一到夜幕下,被星星和月亮注视着,就容易东想西想,最后全是些平时绝对不会做的天马行空的想法。

就在这一刻,我冒出一个古怪,又合情合理的念头。

——我想去比平时稍微更远一点点的位置。

就像是短期的离家出走,仅限一夜时间的离家出走。

我这么想着,脚下就像有风扶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地铁站。

“去远一点的地方。”我对自己说,“不,但也不要很远。现在才七点多,甚至能看一场电影,然后去旁边找一家旅店睡上一夜,做一些和平时不一样的事,转换一下心情。”

那就这样吧,就这么做吧!

我下了地铁站,刚进了闸机,就接到了太宰的电话。

他最近都在繁忙于工作,我不敢打扰,现在他主动联系我,证明是工作告一段落了。我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心情就莫名的变好了几分。

“太宰先生?”

“伊君,现在在哪里?”

我很少听他用这种简洁有力的句子,要知道一个人的行为反常,多半是有原因的。太宰的这种“急切”突然赤条条的出现,我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了担忧。

地铁站内报时的声音响起。

“……你在地铁站?”

“嗯。”我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