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怕。】
对面的男人重复着,却没有试图再靠近我。
【大家都会帮助你。】
对面的男人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要怕。】
‘为什么,我要回来呢。’
我是发现了自己,对于他的爱护产生了‘希望可以继续被爱着’这种念头,才决定回来的。
我对着他们抱有可悲的期待,所以才觉得自己还是个可恨的人类。
可我又卑劣的,可恶的,愚蠢的有着:‘如果我越过了他们的底线,他们还会爱我。’这种可笑又令人厌恶的妄想。
谁会爱着一个不断踩着自己底线的人呢。
更何况,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是一个怪物。
一个不会死亡的怪物。
‘没有希望,就没有绝望。’
我这样否定着。
现在的我,不过是回到了最开始罢了。
然后,我看到了他的下一句话。
【我们是爱着你的。】
周围的妖怪和人们都在点头,诉说着相似的话语。
没有说谎。
一个都没有。
我看着奴良鲤伴眼中的黑发金眸少年突然睁大了双眼,露出了名为‘不可置信’的神情。
但这个时候,我情愿他们在说谎。
很矛盾,对吧?
胸腔内翻滚着陌生的情绪,喉咙中产生了奇特的异样,然后是鼻腔,最后统一汇聚到了双眼中。
水汽在其中凝结,我眨了眨眼,试图让眼睑像是雨刷器一样刮去其中的液体,但效果甚微。
我想喊出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在我混乱的时候靠近我,把我抱进怀中,温暖的轻拍着我的后背,他的胸膛微震,像是在安抚的说着什么。
凝聚的液体,被命
名为眼泪的液体从我的眼中滑落,蹭在了男人的胸前。
好温暖。
我抓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我在被爱着吗?这种感觉又是什么呢?
似乎每一次眨眼,都会有更多的泪水流下来;似乎每一次呼吸,都会有几次的哽咽在其中,似乎每一次张嘴,都会有一次大声的哭喊伴随着。
逐渐缺氧的头脑带来了眩晕和胀痛,逐渐的,声音又回到了我的世界。
我发现我并没有失态的哭喊,只是沉默的在父亲的怀中流泪。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奴良鲤伴的声音温暖又轻柔:“我们还在,以后我们会保护你。”
“大家都会爱着你。”明知道我听不见,但他还是坚定的承诺:“所以,不用害怕了,这里是你的家啊。”
“我听到了。”
原来我的声音,是这般的沙哑又脆弱:“我可以听到了。”
我抽噎了一下,抬起头询问道:“承诺...”
“啊,不会变的。”他低下头和我拉起了小手指:“永远都不会变。”
我原先极度排斥永远这个词。
因为在我看来它概括了永恒的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