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的，不是一字一句的话语，而是由神祇呢喃发出的嗡嗡声，无数的声音环绕在他的脑海中，善意的，恶意的，亲切的，陌生的。

好像有无数的光芒在他的体内穿梭，有的改变了些什么，有的带走了些什么，还有的放进了些什么。

他的大脑已经停止了活动，分不清眼前的一切，停留在身体里的似乎只剩下本能了，可那解释不了他现在的行为。

索性他本人不在意，这里的另一个存在也不在意。

安吉尔自然知道眼前的‘人类’已经成为了祂的‘眷族’，成为了无数粒子构成的怪物。但祂可不关心这些。

眼看剧本的开幕仪式已经临近，可他却不能坐在前排，更何况提前登台了。

付出与收获不成正比的时候，人类通常会继续付出，而不是及时止损。但神祇不同，祂现在已经开始考虑直接离开的事情了。

“怎么了？”杳马出现了窗边，对着室内的‘地狱’视而不见。

“难道说，你要离开了？”

有着全知全能的杳马自然看到了时间线之后的事情，于是祂选择来这里一趟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许吧。”安杰尔红色的眼眸瞥向杳马：“我已经无聊太久了。”

“哈哈哈！”杳马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得事情：“你这家

伙，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啊。”

“哈？”

安杰尔觉得杳马的脑壳或许出了问题，不然不可能会问出这样的话：“真敢说啊你。”

“难道不是吗？”杳马指了指流淌着鲜血的地板，那上面的地毯都是吸满了血液的模样，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挥之不去：“你天天找乐子，那些可怜的家伙因此都远离了这里。”

“这与我无聊没有关系。”

“真是自我啊，你们。”

“难道你不是吗？”

“也对。”杳马压了压帽檐：“但我可比你们要温柔多了。”

“......”

“再等等吧。”杳马轻叹：“再等等，不会失望的。”

不会令谁失望？

你？还是我？

安杰尔在黑暗中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未来，准确的，唯一的未来早已注定，能看见的，都是‘可能性’罢了。

“算了。”黑暗中的祂带着略显扭曲怪异的笑容，怜悯的注视着窗边的杳马，声音却轻柔极了：“再等等吧。”

等你坠落，等你哭喊，等你绝望。

杳马被厚重的恶意侵袭，猛地打了个了冷战，在内心默默的筛选了一下却找不到源头。

他没有去怀疑在房间内的人。

在他看来，他们是那么的相像。

【又是一个被祂蒙骗的人类。】

安杰尔恢复了以往的笑容，目送着杳马的离去。